一、为接儿媳妇回家,老名士煞费心机
》能收能放,能实能虚,其结体承西京之纯静,其笔画则启北朝之强悍。此碑刻于汉魏之交,前有劲敌,复多时贤,故作书者极为构思,乃成此绝世佳作。多临《孔羡碑》,重子的隶书当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一年多没有读到你的诗了,你的这首《玉阶怨》,无论是遣词还是意境,都比先前大有提高了。”杨度指着桌上的花笺对妹妹说。
听杨度这么一说,王闿运忙说:“叫叔姬把诗稿拿给我看看。”
“哥,姐,湘绮师来了!”杨钧喜滋滋地进屋报信。对老师亲来家门贺喜,他很激动。
杨度还想规劝妹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能老念念不忘,要正视现实,幻想不可太多。但总觉得这些话会伤了妹妹的心,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杨度兄弟一边一个搀扶着老师走到后面一排屋。这里有四间房:靠东边两间住着杨度一家,靠西边两间是杨钧的,一间作卧房,一间作书房。来到门口,只见楹柱上贴着一副联语:圣人可弘道,君子不要功。
王闿运说:“叔姬,你是我们王家的媳妇,你要站在王家这边说话,怎么也跟你娘一样的客气!”
李氏感动地说:“王先生,你老越说越客气了。”
李氏忙说:“王先生,这怎么敢当?你老先收起,明年正式拜堂时,你老再赏给他吧!”
订婚仪式结束后,代懿独自回云湖桥去了。代懿和叔姬结婚后不久,叔姬便发觉丈夫所写的诗文并没有刚见面时的那些诗文好,怀疑丈夫先前做了假,心里就有几分瞧不起。代懿在日本三年,读了几个学校,学军事学法律都没毕业。回国后,找事做又高不成低不就,弄得终日在家无所事事,自己也很烦,脾气也变坏了。叔姬在日本时就对丈夫有外遇而恼火,回国后见他如此不争气,越发瞧不起了。小夫妻常常争吵,叔姬多次表示要和代懿离婚,唬得公公叫苦不迭:自古来只有丈夫休妻,哪有妻子喊要离婚的道理,这都是留洋留出的结果!但媳妇是才女,他从心里喜欢,儿子也确实不上进,不能怪媳妇不爱他。每逢儿子和媳妇吵架,老头子总是责备儿子,从不说媳妇;遇到媳妇哭哭啼啼时,他还赔着笑脸去劝解。周妈免不了幸灾乐祸,时常对人说:媳妇敢在公公和丈夫面前翘尾巴,这世道真的是变了!
杨度说:“先生这番碑帖高论,过去在东洲从没听过。”
“你们兄弟一母所生,性格却迥然不同,真是有趣。”
岑春蓂就是前不久败在奕劻、袁世凯手下的岑春煊的亲弟弟,当时看到这道谕旨,心中不免诧异:这个杨度凭什么通天本事,能得到张、袁的会衔荐举,皇上的特旨征调?岑抚台对湖南宪政公会的活动和杨度本人一向都很冷淡,他不相信他们能成事,可这道谕旨的下达,分明是杨度飞黄腾达的前奏。岑抚台不敢怠慢,他要将谕旨迅速转告杨度,并准备为之隆重饯行,赠送丰厚的仪程,借以弥补先前的冷淡,也为日后的巴结预留地步。
“吟不出诗才是好!”叔姬凄然笑了一下。“过去读书,对古人说的文章憎命达、诗穷而后工一类的话不能理解。现在我明白多了,好诗都出自苦命人的笔下,尤以女子为突出。”
杨度这些日子不在长沙,他在石塘铺为弟弟主持订婚礼。杨钧今年二十六岁了,前两年母亲为他说了同县尹和白先生的长女。尹和白不喜功名,专好绘事,以画花鸟虫鱼闻名于乡里。女儿受父亲的影响,也喜欢书画。杨钧很满意这门亲事。
原来,王闿运到石塘铺来,给杨钧贺喜是次要的,接媳妇回家才是主要的。前天,代懿一人回家,脸色忧郁,老头子就知道小两口又闹意见了,媳妇一定是赌气住娘家不回来。他问了儿子几句,又教训了一番。代懿哭丧着脸说:“爹,叔姬总是不理我,我拿她没办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