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精神愈用而愈出,智慧愈苦而愈明
的一个方面。弟这次在军中的处境机遇很好,不可以再有牢骚抱怨,心平气和,以迎接天福。至嘱至嘱。
人以巧诈对我,我以浑含不露应付
沅甫九弟左右:
沅浦九弟左右:
昨信言无本不立,无文不行。大抵与兵勇及百姓交际,只要此心真实爱之,即可见谅于下;余之所以颇得民心勇心者,此也。与官员及绅士交际,则心虽有等差,而外之仪文不可不稍隆;余之所以不获于官场者,此也。去年与弟握别之时,谆谆嘱弟以效我之长,戒我之短。数月以来,观弟一切施行,果能体此二语,欣慰之至。惟作事贵于有恒,精力难于持久,必须日新又新,慎而加慎,庶几常葆令名,益崇德业。
弟书自谓是笃实一路人。吾自信亦笃实人,只为阅历仕途、饱更事变,略参些机权作用,把自家学坏了。实则作用万不如人,徒惹人笑,教人怀憾,何益之有?近月忧居猛省,一味向平实处用心,将自家笃实的本质,还我真面,复我固有。贤弟此刻在外,亦急须将笃实复还,万不可走入机巧一路,日趋日下也。纵人以巧诈来,我仍以浑含应之,以诚愚应之,久之,则人之意也消。若钩心斗角,相迎相距,则报复无已时耳。
至于强毅之气,决不可无,然强毅与刚愎有别。古语云:自胜之谓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如不惯早起,而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庄敬,而强之坐尸立斋;不惯劳苦,而强之与士卒同甘苦,强之勤劳不倦,是即强也。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是刚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
李云麟气强识高,诚为伟器,微嫌辩论过易。弟可令其即日来家,与兄畅叙一切。
再,带勇总以能打仗为第一义,现在久顿坚城之下,无仗可打,亦是闷事。如可移扎水东,当有一二大仗开。弟营之勇,锐气有余,沉毅不足,气浮而不敛,兵家之所忌也,尚祈细察。偶作一对联箴弟云: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稳当,次求变化;办事无声无臭,既要精到,又要简捷。贤弟若能行此数语,则为阿兄争气多矣。
(咸丰八年正月初四日与九弟国荃书 公元1858年2月17日)
(咸丰七年十一月廿五日与九弟国签书 公元1858年1月9日)
沅浦九弟左右:
十二月二十八日收到你二十一日写的亲笔信,欣然知道了一切。
临江已经收复,吉安的收复实为意料中的事情。收复吉安以后,你或者带中营去围攻抚州,听从江西巡抚的调度;或率军跟随李迪庵由北面围剿安徽省,二者都可以,到时候再视实际情况商议。这件事我来开头,你来收好尾,弥补我的缺憾,完成父亲的遗愿。这全靠贤弟竭尽全力而实行,不要怀有匆忙回乡的念头。
扎营不宜离城太近
临江已复,吉安之克实意中事。克吉之后,弟或带中营围攻抚州,听候江抚调度,或率师随迪庵北剿皖省,均无不可,届时再行相机商酌。此事我为其始,弟善其终,补我之阙,成父之志,是在贤弟竭力而行之,无为遽怀归志也。
沅浦九弟左右:
无真意不立,无文饰不行
沅甫九弟左右:
治军总须脚踏实地,克勤小物,乃可日起而有功。凡与人晋接周旋,若无真意,则不足以感人;然徒有真意而无文饰以将之,则真意亦无所托之以出,《礼》所称无文不行也。余生平不讲文饰,到处行不动,近来大悟前非。弟在外办事,宜随时斟酌也。
宁可数月不开一仗,不可毫无安排算计
李云麟气强识高,是个人才,只是说话太轻易,弟可让他即日来家,与兄叙谈一切。
治军一定要脚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