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盈满之时,不待天平,当预先自平
张可以做到的。至于攻克城池的快慢,歼敌多少,我军士兵会不会生病,将领有没有牺牲,是令其他军队来帮助我围困之师,还是减少围城的部队分兵增援其他地方,或者成功就在眼前却失败了,或者无意之中大获全胜,这些都是靠天意。例如进考场应试,文章写得有条理,有才气,诗词写作平仄格式都正确,这些是靠人的智慧。而主管考试的官员如何录取,功名的迟早,这些全都靠天意决定的。如果害怕上天靠不住,可以求神拜佛,行贿雇人代考;如果担心人的智慧不足,多方设法,或者做板绫衣来夹带,或者将高丽参蒸完后用来磨墨。这些都是没有头脑的人干的。
沅弟左右:
沅弟过去对于银钱的收与支,不很慎重,朋友们讥议你看轻你,根子就在这里。去年冬天买犁头嘴、栗子山,我也很不赞同。以后应不妄取分毫,不寄钱回家,不多送亲族,这是廉字工夫。谦字存在内心的别人难以知道,但表现在外面的,大约有四方面:一是脸色;一是言语;一是书信;一是仆从属员。沅弟一次增招兵员六千人;季弟并没有禀明径自招员三千人,这在其他统领官绝对做不到的,在弟弟来说还真会办事,也算顺手。而弟弟每次来信,索取帐棚、火药等物,经常带讥讽的词句,不平的话语,对愚兄写信尚且如此,与别人的书信更可想而知了。
初九夜所接弟信,满纸骄矜之气,且多悖谬之语。天下之事变多矣,义理义深矣,人情难知,天道亦难测,而吾弟为此一手遮天之辞、狂妄无稽之语,不知果何所本?恭亲王之贤,吾亦屡见之而熟闻之,然其举止轻浮,聪明太露,多谋多改。若驻京太久,圣驾远离,恐日久亦难尽惬人心。僧王所带蒙古诸部在天津、通州各仗,盖已挟全力与逆夷死战,岂尚留其有余而不肯尽力耶?皇上又岂禁制之而故令其不尽力耶?力已尽而不胜,皇上与僧邸皆浩叹而莫可如何。而弟屡次信来,皆言宜重用僧邸,不知弟接何处消息,谓僧邸见疏见轻,敝处并未闻此耗也。
沅弟左右:
沅、季弟左右:
我担当如此重任,深深地感到害怕,如果走了陆、何二公的旧路,就会遗留给父母羞辱,即使兄弟子侄也将为人所侮。福祸相互转化,竟不知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沅弟左右:
天地之道,刚柔互用
(同治三年正月廿六日与九弟国荃书 公元1864年3月4日)
沅弟左右:
国藩手草,正月廿六日
城事果有可望,大慰大慰。此皆圣朝之福,绝非吾辈为臣子者所能为力。不特余之并未身临前敌者不敢涉一毫矜张之念,即弟备尝艰苦,亦须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劳绩在臣,福祚在国之义。刻刻存一有天下而不与之意,存一盛名难副、成功难居之意。蕴蓄于方寸者既深,则侥幸克成之日,自有一段谦光见于面而盎于背。至要至要。
弟现急求克城,颇有代天主张之意,若令丁道在营铸炮,则尤近于无识矣。愿弟常存畏天之念,而慎静以缓图之则善耳。顺问近好。
顷接沅弟信,知弟接行知,以训导加国子监学正衔,不胜欣慰。官阶初晋,虽不足为吾季荣,惟弟此次出山,行事则不激不随,处位则可高可卑,上下大小,无人不翕然悦服,因而凡事皆不拂意,而官阶亦由之而晋,或者前数年抑塞之气,至是将畅然大舒乎?《易》曰:“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我弟若常常履信思顺,如此名位岂可限量。
听说家中内外大小及姊妹亲族很和睦,这都是贤弟连年筹划教育的成果。望弟教以胸襟广大,再以勤俭节约劝诫,就更好了。怀着十分高兴的心情给你写这封信。顺问近好。
刚强原本就是一种美德,我以前寄去的信,也说到明白事理和刚强是万万不可少的。但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