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创造的阶梯
点似乎不仅是真实的,而且在生物学上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自然选择可能仅仅赋于野蛮人一个比类人猿更为优越一些的大脑,但他实际上拥有一个几乎并不比哲学家逊色的头脑。随着人类的诞生,开始出现这样一种生命。
在这种生命中,我们称为“心智”的无形力量已成为比物质结构更为重要的东西。
华莱士一直坚持他对印第安人的好评。1831年,当他在杰维塔(Javita)村时,曾对这些印第安人质朴生活作过一些生动的描述。这时,华莱士的日记成了诗章——成了一行行优美的韵文:有这样一个印第安人村庄,它幽深的无边无际的森林,把繁枝茂叶伸向四方。
我,唯一的白种人。
在这里小住,与大约200个活生生的灵魂相处。
他们每天辛勤劳动。
砍伐树木的精华。
或者乘上独木小舟。
带上砍刀、长矛和弓箭。
去捕捉水中的鱼虾。
棕榈树伸展枝叶。构成绿色的天穹,抵御冬天的暴雨狂风。女人们挖掘那曼丢卡(mandiocca)的根茎,费了好大功夫,才做成食粮。每天清晨和黄昏,她们在溪流中梳洗,好似闪闪波光中嬉戏的美人鱼。孩子们赤裸着身体,男孩子和成年人都仅挂寸丝。看着这些赤裸的孩子,我多么欢喜!他们那匀称的身躯,那闪亮、平滑、棕色的皮肤,那举手投足,无不显得优雅健美;他们奔跑、竞赛、欢呼、跳跃。在急流中游泳、潜水。我为英国的男孩感到惋惜。他们的衣服紧裹住活泼的身躯。我更为英国的妇女深深惋惜,她们的腰肢和胸部。全被那令人作呕的胸衣——那折磨人的家什——紧紧束缚!
但愿我是一个印第安人,活得心满意足。
去捕鱼。去打猎,荡起我那独木舟,看着我的孩子们像年轻的野鹿,身体健康,心境平和,茁壮成长,无财富而富裕,无黄金而幸福!
华莱士心情的这种契合,不同于南美印第安人在达尔文心中引起的感受。当达尔文见到火地岛的(tierra del Fuego)土人时,他感到惊恐:这从他在《贝格尔号纪行》(town)共同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建议传教士去改造那些野蛮人的生活方式。
华莱士在亚马孙河流域度过了4年时光:然后。他带上收集好的标本踏上归途。
我再次染上虐疾。有好几天非常难受。我们又遇上持续的降雨天气;独木舟拥挤不堪,雨中又无法清洗我那些鸟儿和其它动物,可怜它们不胜烦扰之苦。每天都有一些动物死去,我常常希望它们与我毫不相干。但只要我一捧起它们,却又决定尽力保存它们的生命。
在我自己猎获的和别人赠送的100只动物中,只有34只幸存下来。
归途的航行从一开始就多灾多难。华莱士总是这么不幸。
6月10日,我们离开了(马瑙斯城),开始了对我来说非常不幸的归程,因为,就在向我的朋友道别后登船启程之时,我失去了我的巨嘴鸟,无疑,它是在人们不注意时掉下船去,淹死在水中的。
而最最不幸的是他选择的那艘轮船,因为它装载着易燃的松脂。三个星期后,也就是1852年8月6日,这艘船失火了。
我走下热得令人窒息、充满烟雾的船舱,去看看还有什么应该抢救出来。我找到我的表、一个装了几件衬衣的铁皮匣子和几本画着一些植物和动物的旧笔记本,带着它们爬上甲板,许多衣服与图画和速写的大文件夹还留在我的舱房里:但我不愿意再次冒险下到舱房里去,我已不存在抢救出任何东西的希望了,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船长终于命令大家登上救生艇,而他自己则最后一个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