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达
“你怎么回事?不能到圆木后头去方便吗?”
她不让卡斯照镜子,直到全部完工。
“别笑,”她提醒,“那会破坏效果。”
卡斯让嘴角耷拉下来,摆出忧郁的表情看着镜子。她的嘴唇像是肥厚的花瓣,百合花瓣。爱美拉开她,“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说,“最好根本不要看你自己,反正别试着打量自个儿,你会很自然的。”
“把你那泡伟大的尿再憋会儿,我们就出来了!”她冲捶门者嚷道,不知是否还是刚才那人,还是换了一个。她把各种化妆品塞进袋子,藏到浴缸下。她召唤卡斯,“来吧,美人。”
在码头上,爱美和卡斯跳着舞,笑着,互相挑战。男人们试图插到她们中间,但有那么一会儿她们坚持没让他们得逞。然后她们放弃了,被分开了。她俩被阻隔开,分别被拉进某个舞伴的舞步中,做着闷闷不乐的鬼脸,像囚鸟拍打翅膀一样挥舞胳膊。
卡斯和一个她这晚根本不曾见过的男人跳舞。他看起来大约和科达尔一般年纪。他是个高个儿,腰部粗大松软,一头暗色卷发,眼睛周围泛青。
“我要跌倒啦,”卡斯说,“我头昏。我要跌到码头下啦。”
他回答:“我会抓住你的。”
“我头昏,但我没喝酒。”她解释。
他微微一笑,她想,喝醉的人都这么说来着。
“真的。”她强调,事实确实如此,她一瓶啤酒都没喝完,也没碰潘趣酒。
“除非它是从我的皮肤透进来的,”她说,“渗透作用。”
他没回答,只是把她拉近,又松开手,盯住她的眼睛瞧。
卡斯和肯特的性爱是急切、热烈的,同时也是节制的。他们不会互相引诱,只是几乎有意无意地陷入亲密的感觉,或者他们认为的亲密感觉中,止步于此。要是你一生只打算有这么一个伴侣,那就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很特别——已经水到渠成了嘛。他们会赤身相对,但从不会互相看进对方的眼睛,除了碰巧。
然而卡斯与她的无名舞伴一直就在做这个。他们前进后退绕圈滑步,彼此为对方卖力表现,互相看进对方的眼睛。他们的眼神表明,倘若拿它与他们只要愿意就大可展开的生猛扭结相比,这些表现其实只是浮云。
不过这只是个玩笑。他们一旦彼此触到,就忙不迭松开手。凑近时,他们会张开嘴,舌头挑逗地舔着嘴唇,旋即做冷淡状退开。
卡斯穿了一件短袖拉绒毛衣,很方便哺乳,它有一个低低的V领,胸前有纽扣。
他们下一次凑近的时候,舞伴仿佛要保护自己似的夹起胳膊,翻过手背,把赤裸的手腕和前臂压上她刺人的羊毛衣下的硬挺双乳。这使得他俩踉跄起来,舞步差点乱掉。不过还是继续跳了下去——卡斯脚步酥软,身体摇晃。
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梅伯里夫人。梅伯里夫人。
是保育员,她站在莫妮卡家的台阶上喊着。
“你的宝宝。你的宝宝醒了。你能过来喂她吗?”
卡斯煞住舞步。她踉踉跄跄穿过其他正在跳舞的人。走到暗处,她跳下码头,在沙地上跌跌撞撞。她知道舞伴就在身后,她听到他跟着跳下。她准备好向他献上嘴或者喉部。但是他抓住她的臀部,把她转过来,自个儿扑通跪下,透过她的棉布短裤吻着她的私处。然后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居然轻巧地站起身,他俩同时掉头,各自跑开。卡斯匆忙跑进灯光中,沿台阶爬向莫妮卡家。她气喘吁吁,拉着扶手,把身体拖拽上去,像个老妇人似的。
保育员在厨房。
“噢,你丈夫,”她说,“你丈夫刚刚送来了奶瓶。我不知道是这样安排的,不然我就不用费事去喊你了。”
卡斯走进莫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