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凯文,我刚从阿尔康伯里回来。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
“好啊,乔,你过来吧。”
“实际上,用不着那么急。我明天晚上请你一起吃饭怎么样?”
“哦,这个主意很好,乔。可是格温和我的日程已经排满了。今天我是在上议院吃的中饭。”
“是吗?”
“是啊,与总参谋长一起。”
罗思吃了一惊。在兰利,贝利已被冷落,已遭怀疑。让他在伦敦自由活动,他就像糖果店里的一个小孩。为什么不是呢?6天之内他就会安全地越过边境进入布达佩斯。
“凯文,我知道泰晤士河上游的伊顿有一家小客栈。那里的海鲜烧得很好。他们说亨利八世曾让安妮·博林划船去那里与她幽会呢。”
“是吗?有那么悠久的历史吗?……好,听着,乔,明天晚上我们在科文特加登看歌剧。星期四倒有空。”
“好,那就星期四,凯文。就这样。我8点钟到你的公寓门口。星期四。”
第二天,山姆·麦克里迪完成他的准备工作后睡觉了,这也许是他在伦敦的最后一个夜晚。
翌日,三个人乘坐不同的航班进入了莫斯科。第一个进入的是犹太教教士伯恩鲍姆。他搭乘瑞士航空从苏黎世抵达。莫斯科谢列梅捷耶沃机场的护照检查官来自于克格勃边防总局,那是一个长着一头玉米色金发和一副冷漠的蓝眼睛的年轻人。他把那位教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把注意力转向护照。这是一本美国护照,持有人名叫诺尔曼·伯恩鲍姆,56岁。
假如这位护照检查官年纪更老的话,他就会回忆起莫斯科和整个俄罗斯曾有许多像伯恩鲍姆教士那样的东正教犹太人。他是一位身材结实的人,穿着黑西服,配着白衬衣和黑领带。他蓄着一把灰白色络腮胡子和小胡子。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镶有白边的软毡帽,眼睛上面戴着厚厚的镜片。灰白色的卷发从帽檐垂向脸颊的两侧。护照上的那张脸完全相同。只是没戴帽子。
签证是规范的,由苏联驻纽约总领事馆所签发。检查官又抬起头来。
“你为什么来莫斯科?”
“我想短期探访我的儿子。他在这里的美国大使馆工作。”
“请等一下。”检查官说。他起身走开了。透过一扇玻璃门看到他在与一位职位较高的官员协商。后者在翻看那本护照。在一个几十年前就废除了犹太教派的国家里,犹太教教土是很少见到的。原先的那位检查官回来了。
“请等着。”他招手让队列中的下一个人上来。
电话已经打过去了。有人在莫斯科市里查阅了一份外交官清单。那位资深的官员带着护照回来,与那个低级检查官说了几句悄悄话。显然美国使馆商务处是有一个叫罗杰·伯恩鲍姆的外交官。那份外交官员名单没有记载,他的父亲已经退休,住在佛罗里达,而且最后一次去犹太教堂是20年前参加他儿子的13岁宗教成人仪式。那位犹太教教士被挥手放行了。
他们还在海关卡口检查了他的行李。里面盛放着通常的换洗衬衣、短袜、短裤、另一件黑西装、洗漱用品袋和一本希伯来文的犹太教法典。那位负责检查的海关官员随便翻了一下这本法典,然后他就把教士放行了。
伯恩鲍姆先生坐上苏航机场班车去莫斯科市中心,一路上他好奇地或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两边的景色。从市区的终点站大楼,他走向在马尼奇广场的国家宾馆,进入男厕所去使用小便池,等到洗手间内惟一的另一个人离开后,他溜进了一间抽水马桶隔离间。
那些酒精胶浆溶液就盛在他的香水瓶里。当他出来时,他仍穿着那件黑西服,但那条双面裤子已经变成灰色。帽子被放进了旅行袋里,连同加浓的眉毛、络腮胡须和小胡子、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