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挂断了电话。</p>

    我知道，他不会来接岁岁的。</p>

    七年，第八次求助，依旧失败了。</p>

    我凄然地笑了笑，无力地靠着墙，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是热的。</p>

    鲜血在升腾热气。</p>

    看一眼楼上，静悄悄的，岁岁还没醒。</p>

    或许醒了，但她不敢下来，她一定缩在被子里发抖吧。</p>

    想到这个，我的心脏绞痛了一下，试图爬起来，可力气已经耗干了。</p>

    怎么办呢？</p>

    我那么幼小的女儿，在被窝里发抖，我却帮不了她一丝一毫。</p>

    我死后，要是没人来接走她，她将独自面对那个恶魔。</p>

    她怎么活啊？</p>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来信息了。</p>

    我喘着气，努力看清楚信息。</p>

    是假千金顾欢发来的。</p>

    【顾朝朝，今天是我二十三岁生日宴，家人都在陪我，所以没人想搭理你。</p>

    【其实我不明白，你都已经输得那么彻底了，为什么还是不死心呢？】</p>

    我动了动嘴唇，血腥味在蔓延。</p>

    我没有不死心的，我只是放不下岁岁。</p>

    不知哪里来了一点力气，我竭力给顾欢发语音。</p>

    向这个我最讨厌的人求助。</p>

    「顾欢……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敌视你……不该跟你争宠……我给你磕头了，求你来接我女儿……」</p>

    断断续续中，我不断流血，也不断流泪。</p>

    多年来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被我自己碾碎在泥土里。</p>

    我从未向顾欢低过头。</p>

    因为我始终认为，我才是顾家真正的女儿，她不过是鸠占鹊巢的赝品。</p>

    但现在，我低头了。</p>

    我认输了。</p>

    「什么？」</p>

    顾欢明显愣住了，随即大笑：「不是吧？你……太好笑了，你给我磕头？真的假的？那你快磕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