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热烈欢迎。有些人不限于仅仅表示热烈欢迎,另外还打算在行动上也表现出他们的热爱。我们的商人们素来有求必应,对任何良好的创举都提供资金上的支持,现在也没有摇头拒绝。……’见鬼!不但写得快,而且写得多么好啊!真有你的!嘿!‘我认为有必要在这里举出主要捐款人的姓名。他们的姓名开列如下:古利·彼得罗维奇·格雷热夫(两千),彼得·谢敏诺维奇·阿列巴斯特罗夫(一千五百),阿维甫·伊诺肯捷维奇·波特罗希洛夫 (一千),伊凡·斯捷潘诺维奇·特拉木包诺夫 (两千)。最后这个人还许诺……’最后这个人是指谁?“
“最后一个?就是您啊,先生!”
“那么,照你这么说,我算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这就是说……嗯……嗯……嗯……是在这样的意义上……”“那么我成了最后一个?”
伊凡·斯捷潘诺维奇坐起来,满脸通红。
“谁是最后一个?我?”
“这固然指的是您,不过那是在什么样的意义上呢?”
“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你是蠢货!明白吗?蠢货!把你这篇通讯稿拿走!”
“阁下……尊驾伊凡……伊凡……”
“那么我成了最后一个?哎,你呀……你这个脓疮!蠢鹅!”
伊凡·斯捷潘诺维奇的嘴里吐出一个个精巧的比喻,一 个比一个不堪入耳。伊凡·尼基契奇吓得魂飞魄散,倒在一 把椅子上,身子不住扭动。
“哼,你这猪猡!我成了最后一个?!?伊凡·斯捷潘诺维奇·特拉木包诺夫素来不做最后一个,以后也不会!你才是最后一个!滚出去,从今以后不准你的脚再踩进我的屋子里来!”
伊凡·斯捷潘诺维奇勃然大怒,把那篇通讯稿揉成一团,朝着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报纸的通讯记者脸上扔过去。……伊凡·尼基契奇涨红脸,站起来,摇着手,踩着碎步走出房外。
在前厅里迎接他的是谢辽日卡,愚蠢的脸上现出最愚蠢的笑容,给他打开大门。伊凡·尼基契奇走到街上,脸色白得象纸,踏着泥地走回他的住所去。大约过了两个钟头,伊凡·斯捷潘诺维奇走出家门,瞧见前厅的窗台上放着伊凡·尼基契奇忘记拿走的制帽。
“这是谁的帽子?”他问谢辽日卡说。
“就是刚才您赶出去的那个可怜虫丢下的。”
“把它扔掉!干吗放在这儿?”
谢辽日卡拿起制帽,走到外面街上,把它扔在最烂的泥地里。
①《旧约·约拿书》称,约拿违抗耶和华神的命令而乘船逃走,耶和华就使海上起风吹翻他的船,并使大鱼把他吞下肚去。
②当时俄国的商人,特别是旧式商人,往往留着大胡子,穿着大长袍。
③狗的名字。
④意谓“我不要听你那些漂亮的空话”,夜莺是一种歌声悦耳的鸟。
⑤拉丁语:说来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