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未开的花献给尼·伊·柯罗包夫 -1
去,走遍病人们的家,忙得不亦乐乎。”
玛鲁霞心情安定下来,然而没有持续很久。叶果鲁希卡沉默片刻,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懂。他吩咐那个老妖婆说明陪嫁钱至少要六万。你听见了吗?她说:”要不然就不行。‘“玛鲁霞忽然睁开眼睛,周身打个冷战,急忙起来,坐好,甚至忘记用被子盖上肩膀。她的眼睛开始发亮,脸颊发红。
“这话是老太婆说的?”她拉住叶果鲁希卡的手说。“你对她说:这是胡扯!象那样的人,也就是说,象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说这种话。他……要钱?!哈哈!只有不知道他多么骄傲,多么正直,多么不爱财的人,才会怀疑他有这种卑鄙的想法!是啊!他是个优秀无比的人!人们不想了解他!”
“我也这样想,”叶果鲁希卡说。“老太婆满嘴胡说。大概,她是有意巴结他。她在商人家里搞惯这一套了!”
玛鲁霞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把头钻到枕头底下去。叶果鲁希卡站起来,伸个懒腰。
“母亲在哭,”他说。“哎,我们不要管她了。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你同意了?那才好。你用不着装腔作势了。就做医师太太吧。……哈哈!医师太太!”
叶果鲁希卡拍拍玛鲁霞的脚底,心里很满意,从她寝室里走出去。临到他躺下睡觉,头脑里就开了个很长的名单,列举他约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
“香槟酒要在阿包尔土霍夫商店里买,”他一面想,一面昏昏睡去。“冷荤菜要在柯尔恰托夫商店里买。……它那儿的鱼子新鲜。……嗯,龙虾也新鲜。……”第二天上午,玛鲁霞穿得朴素而雅致,坐在窗前等着,不免带点娇媚的神态。十一点钟,托波尔科夫坐着雪橇急驰而过,可是没登门拜访。中饭后,他又一次坐着由几匹黑马拉着的雪橇在窗前急驰而过,不但没登门拜访,甚至没看一眼窗子,玛鲁霞却在窗旁坐着,头发上系着粉红色丝带。
“他没有工夫,”玛鲁霞一面暗想,一面打量他。“到星期日他就会来了。……”然而就连星期日他也没来。过一个月他仍旧没来,过了两个月,三个月,他始终没来。……他,不消说,根本没想起普利克隆斯基家,可是玛鲁霞在等他,等得人都瘦了。……有些不同寻常的猫,生着黄色的长爪子,抓挠她的心。
“他怎么不来?”她问自己。“什么缘故呢?啊,……我知道了。……他生气了,因为……。因为什么缘故他生气呢?因为妈妈对老媒婆很不客气。他现在认为我不可能爱他。
……“
“畜生!”叶果鲁希卡嘟哝道。他已经到阿包尔土霍夫商店里去过十来次,问他们能不能在他们那儿定购最上等的香槟酒。
三月底复活节过后,玛鲁霞不再等他了。
有一次叶果鲁希卡走进她的寝室里,恶毒地放声大笑,通知她说,她的“求婚人”同一个商人家的女儿结婚了。……“我荣幸地给你道喜!真是荣幸!哈哈哈!”
这个消息对我那娇小的女主人公来说太残酷了。
她灰心丧气。她不是一天,而是一连几个月成为无法形容的悲愁和绝望的化身。她从头发上揪掉粉红色丝带,痛恨生活。然而人的感情是多么偏袒,多么不公平啊!玛鲁霞就是到这时候也还能为他的行动找出理由来。她没有白读那许多长篇小说,因为在那些小说里,人们嫁娶往往只是故意气一气他们所爱的人,要叫他们明白,叫他们难堪,叫他们伤心而已。
“他娶那个傻女人就是故意气人,”玛鲁霞暗想。“啊,他来求亲,我们却用那么一种侮辱的态度对待,这做得太不对了!象他这样的人是忘不了侮辱的!”
她脸颊上健康的红晕消失,嘴唇再也不抿出笑容来,头脑再也不去幻想未来,总之,玛鲁霞变得呆头呆脑了!她觉得,对她来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