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落寞地离开巴黎
么幸福啊?”
他用生气和痛苦的声调说道:
“这不是幸福!这只是暂时的忘却,只有你能给我……”
她没有回答。吻她的时候,他发现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你可怜我吗?玛丽。”他柔声问道。
她喃喃道:
“可怜你……可怜你……”
然后,她由着他要了最后一次。
20
让-卢克等到黑夜的尽头,等到轮船驶离的时刻,就像他事先答应自己的一样,直到最后一分钟,然后再给自己一点点时间的宽限……(杜尔丹可能会死,战争爆发,还有什么别的事可以阻止他们离开?……)他等到他们俩交颈时在枕头上落下的印记消失,然后,他也走了,朝巴黎返回;然后,他心想,要把落下的生活重新调整到正常状态。
三个星期之后,初夏一个已经很炎热的夜晚,想要一千法郎和一顿晚餐的约瑟给让-卢克打电话后,应邀来到哥哥的家里。他知道哥哥没有参加大选,但他猜想这里面又有许许多多的阴谋诡计。他发现让-卢克很疲惫,脸面苍老了许多,目光也很暗淡,但他的声音和从前一样平静,语调里略略带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苦涩、更加倦怠的嘲讽。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半,坐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生平第一次,约瑟发现让-卢克的面孔和他们俩父亲的脸是那么的相像。他和洛朗 · 达格尔纳一样,看上去很谨慎。约瑟心想:
“他的失败给他多大的打击啊……我啊,什么东西都不会使我气馁。”
和让-卢克在一起,约瑟从来也没显示出不信任或者冷漠,就像年轻人对他们的大哥哥一样。他是带着信任来找他的,跟他交谈就像跟一个同等的人一样,但让-卢克惊异地感觉到和弟弟在一起有着同样的烦恼……以前,在学会洞悉兰昆那帮人和雷苏尔那帮人之后,他常常想,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要比那些熟谙生意之道、被岁月耗尽精力的人更富有智慧、更有知识,因为他们被他们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到最后只看得清自己。现在,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坐在他对面,用尊敬和嘲讽的语气跟他说话——他熟悉这种语气,是他自己年轻的时候的缩影,他却不喜欢这个约瑟,他身上缺少了什么东西:机灵、对现实的迅速把握,以及那种最冷漠的男人从流失的岁月中获得的温柔。这个约瑟,他是多么地冷酷无情啊,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闻不问!……他坐在让-卢克的脚边的一个小搁脚凳上,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膝盖,乱蓬蓬的头发垂到他那俊美的前额上。已经有一阵子没在听他说话的让-卢克突然问他:
“你在给我打电话的同时还给一个女人打了电话,那女人是谁啊?请原谅,你刚挂电话电话又响了,但当时我的电话可能还是和你接通的,所以我就听见了……你有情妇了?”
约瑟耸了耸肩膀。
“那是一个规矩的女孩子,”约瑟犹豫着如何措辞,“但这并不妨碍她和我第二次见面后就跟我上床,可你知道女人是什么东西……她的年纪比我大,已经二十岁了。”
“那你呢,已经?”
“十八岁了。”
他沉默了半晌后,声音更低地说道:
“我蛮喜欢她的,但时间不会太长久。我发现她……要的东西特别多……当然不是结婚,而是别的东西,爱情……我……瞧,我宁可告诉你我也一样,我……她很有魅力……但一个人生活太艰辛了。”
他突然补充说道:
“你知道迪斯累里1老的时候说了句什么话吗?他说人很难控制。说得多正确啊……”
让-卢克摇了摇头。
必须落寞地离开巴黎(6)
“别信他……相反,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