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的女儿(一)
家教亲哩!并且他不会忘记我们是他的上司。你就领这位军官先生……请问您的名字和父名,少爷!彼得·安德列伊奇?领彼得·安德列伊奇上谢明·库佐夫家去。他是个骗子,放马到我菜园子里。得了!马克西梅奇,一切都顺当吗?quot;
quot;谢天谢地!一切都平安无事。quot;哥萨克回答,quot;只有伍长普拉霍罗夫在澡堂子里跟乌斯季尼娅·涅古琳娜打架,为了争一盆热水。quot;
quot;伊凡·伊格拉季奇!quot;上尉夫人对独眼老头说,quot;请你去调查一下普拉霍罗夫跟乌斯季尼娅的纠纷,看看谁在理,谁有错。但两人都要惩罚一下。得了!马克西梅奇,去吧!彼得·安德列伊奇!马克西梅奇就领你到你的住宅去。quot;
我告辞。军曹把我带到一家农舍,在高峻的河岸上要塞的尽头。房屋的一半住谢明·库佐夫一家,另一半归我。这原是一间整洁的正房,间隔成两间。沙威里奇便动手收拾。我从小窗前朝外看。眼前是一派愁人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斜对过是几间小茅屋。街上有几只鸡走来走去。一个老太婆,手提一只木盆,正在唤猪,猪猡咿咿呜呜地蠢叫,似乎意在友好地回话。我落到了这步田地,命中注定我要在此度过青春的年华!我很难过,离开小窗,往床上一躺,不想吃晚饭了,懒得听沙威里奇的慰抚。他一个劲地苦劝:quot;上帝保佑!啥也不吃!要是太太知道孩子病倒了,该会说些什么呢?quot;
第二天早上我刚要动手穿衣,房门推开,一个年轻军官走进来。他个儿不大,脸色黝黑,很不好看,但异常活泼。
quot;请原谅,quot;他用法语说,quot;我不拘常礼径自来拜访您了。昨天我就听说老兄光临。我想终于能见到一个象个人样的人了。我耐不住了,渴望见到您。您在这儿再住一些时候,一定会明白这一点的。quot;我猜到了此人就是因决斗从近卫军除名的那个军官。我跟他立即熟识起来。希瓦卜林为人很不蠢。他的谈吐很尖刻,也有趣。他绘声绘影给我描述了要塞司令一家、与他交往的人物以及我命中注定的这个环境。我开心地笑了。这时,那个昨天在司令的前厅缝补衣服的残废兵进来了,他奉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之命前来请我去吃午饭。希瓦卜林便自告奋勇陪我同去。
走到要塞司令的房子跟前的时候,我们看到小校场上集合了约莫二十来个老弱残兵,扛着长长的弯刀,戴着三角帽。他们排成纵队。队前站着司令。他是个高个子老头,精神抖擞,戴顶小帽,身穿棉布长袍。看见我们来了,他便走过来,对我说了几句亲切的话,又继续指挥去了。我们停住脚看他们操练。但司令请我们去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那儿,答应自己随后就到。quot;这儿,quot;他补充说,quot;没有什么好看的。quot;
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非常纯朴和愉快地接待我们。对待我好似跟我老早就相识了一样。那个残废兵和巴拉莎在摆桌子。
quot;我的伊凡·库兹米奇今日干吗操练个没完没了?quot;上尉夫人说:quot;巴拉莎!去叫老爷吃饭。哦!玛莎在那儿?quot;
这时,走进来一位十八岁的姑娘,圆圆的脸,两颊绯红,淡褐色的头发光洁地直梳到耳根,耳朵通红。乍一看,我并不喜欢她。因为我是抱着成见看她的。希瓦卜林曾经对我说过她的坏话,把这位上尉的女儿玛莎描绘成一个蠢姑娘。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在屋角坐下,动手就做针线活。这时,菜汤端上来了。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见丈夫还不来,再次派巴拉莎去叫。
quot;告诉老爷,客在等他,汤要冷了。上帝慈悲,操练的事又跑不掉,往后够他喊叫的。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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