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能怎么样？quot;店主回答，也用不愿让外人知道的隐语：quot;动手要敲晚祷钟，神父老婆不答应，神父去串门，小鬼来上坟。quot;

    quot;别说了，大爷！quot;我的流浪人说，quot;天要下雨，不愁没菌子，只要有菌子，不愁没篮子。而目下（他又使了个眼色），斧头得藏在背后啰！因为守林人正在巡逻。大人！为了您的康健，干杯！quot;他说了这话，端起酒杯，划个十字便一饮而尽。

    然后向我一鞠躬，爬上高铺去了。

    那时，这强盗式的切口我一点也听不懂，但后来我猜出来了，他们是在谈论雅伊克军队，那时刚刚把1772年暴动镇压下去。沙威里奇听他们谈话，面带鄙夷的神色。他时而望望店主人，时而望望向导，心存疑惧。这家客栈，或照当地的说法，叫大车店，坐落大草原当中，离任何村庄都很远，简直就象个土匪窝子。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继续赶路，那是想也不用想了。沙威里奇担惊受怕的样子，我看了心里好笑。这时我要睡了，便往大板凳上一躺。沙威里奇决定爬到炉子上去开铺。店主人睡地板。不久，整个小房子里都打鼾。我也睡得活象个死人一样。

    第二天早晨醒来已经很晏了。我看到，风雪已经停了。阳光灿烂。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原，白得耀眼。马已经套好。我跟主人结了账，他只要了很少一点钱，以致沙威里奇没有异议，没有象平素那样讨价还价了，而昨晚的疑虑也就从他脑子里消除干净。我叫来向导，感谢他的帮助，吩咐沙威里奇给他半个卢布的酒钱，沙威里奇紧锁眉头。

    quot;半个卢布的酒钱！quot;他说，quot;干吗？为了他把你带到客栈里这件事吗？少爷，随你咋办，反正咱们没有钱多。见人就赏酒钱，那还了得！很快自己就得饿肚子了。quot;

    跟沙威里奇我是不便争执的。我已经答应过他，银钱全归他统管。我感到内疚，因为不能感谢这个人，即使不能说他救苦救难，至少也把我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quot;也好！quot;我冷冷地说，quot;你不给他酒钱，那就把我的衣服匀一件给他。他穿得太单薄了。给他那件兔皮袄子。quot;

    quot;别造孽！彼得·安德列伊奇少爷！quot;沙威里奇说，quot;他要你的兔皮袄子有啥用？这条狗，一碰到酒店就会换酒喝掉。quot;

    quot;老头子！我会不会换酒喝掉，这你就别犯愁了，quot;我的流浪人说，quot;他少爷从身上脱下皮袄赏给我，这是他做主人的好意，你做奴才的，应该听从吩咐，别啰嗦。quot;

    quot;你这不信神的强盗！quot;沙威里奇气势汹汹地对他说，quot;你看到少爷年幼无知，欺他老实，就起心打劫他！你要少爷的袄子干吗？你这宽肩膀还穿不进这件小袄子哩！quot;

    quot;请你别逞能了，quot;我对我的管教人说，quot;去把袄子拿来！quot;

    quot;天老爷呀！quot;我的沙威里奇叹息道，quot;兔皮袄差不离还是新的呀！给别人倒好，偏偏要给这个穷光蛋酒鬼。quot;

    不过，兔皮袄子还是拿来了。那汉子当即拿了试着穿。确实，袄子我都嫌小了，给他真有点穿不进。但是，他好歹摆弄着，到底穿上了身，不过，线缝一道道被他绷开了。听到线脚绽得嘣嘣响，沙威里奇差点哭天叫娘。流浪汉对我的礼物非常满意。他一直送我上雪橇，对我深深一鞠躬，说道：quot;谢谢您，大人！您做了好事，上帝会报答您的。咱家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您的恩典。quot;他便走过一旁，我则继续赶路，根本不去理睬沙威里奇在发闷气。很快我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