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阳台，只见楼下聚集了二十多个居民，他们大多带着伤，手里拿着菜刀、铁棍甚至灭火器。人群前方推着一辆婴儿车，里面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正是三栋跳楼的那家幸存者。

    开门！我们知道里面有吃的和药！带头的男人举着钢管砸门，别逼我们动手！我们有三十个人！

    老张啐了口烟蒂：放屁，撑死十五个。

    我数了数人群中的青壮年，确实不超过十人，其余都是老人和妇女。但麻烦的是他们推着单元楼的废旧灭火器，正在撞击一楼的防盗门。

    江哥，怎么办小刘握紧了手里的十字弓，那是我从收藏馆顺来的，他们要是冲进来...

    让他们进来。我转身走向储藏室，但不是所有人。

    十分钟后，我打开一楼的防盗门，退到楼梯间。带头的男人眼睛一亮，带着两个小弟冲在最前面，后面的人群刚要跟进，我举起手里的扩音器：被咬过的、身上有开放性伤口的，留在外面。其他人上来，每次五人，接受检查。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一个妇女尖叫着抓住男人胳膊：我儿子发烧了！他没被咬！男人不耐烦地推开她：让开！别挡道！我注意到他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袖口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你，过来。我指着男人，把袖子卷起来。

    他眼神闪烁：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这个。我抬手就是一箭，十字弓的箭头擦着他耳朵钉进墙面，再废话，下一箭爆头。

    男人脸色煞白，颤抖着卷起袖子——他小臂上有三道深深的抓痕，已经开始流脓。人群发出惊呼，后退着远离他。

    你骗我们！你被咬了还混在里面！有人怒吼着举起木棍。

    男人突然掏出匕首乱挥：反正都是死！老子拉几个垫背的！他冲向离自己最近的老人，却被我第二箭射中手腕。匕首落地的瞬间，老张带着工人冲下来，将他按在地上。人群这才发现我们手里的武器，纷纷露出恐惧的神色。

    不想死的，按我说的做。我捡起男人的匕首扔进垃圾桶，现在，排成一列，依次上来。身上有伤口的自觉站到右边，我会给你们绷带和止痛药，但不能进楼。

    凭什么！一个染黄发的青年不服气，我们人多，你们就几个人，信不信我们抢

    我笑了笑，指了指他脚边的婴儿车：你觉得这孩子还有救吗他流了太多血，再不输血就会死。而我——我拍了拍储藏室的门，有血浆，有抗生素，还有能暂时抑制感染的药。但你要是想抢，我不介意看着你们全都死在丧尸嘴里。

    黄发青年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话。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受伤的人自觉站到右边，其他人依次上楼接受检查。我注意到那个三栋的幸存者母亲，她怀里的孩子已经昏迷，脖颈处有一道擦伤——万幸不是咬伤。

    谢谢。她轻声说，我叫林静，之前住在三栋。

    江辰。我递给她一支退烧针，孩子只是普通外伤，暂时安全。但记住，任何伤口都要及时处理，一旦感染...

    她用力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转身时，看见老张正在给王老板换药，他手臂的青黑色已经蔓延到肩膀，但意识还清醒。小雨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刃磨得发亮。

    江先生，要是我爸变了...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会动手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话。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我跑到阳台，只见之前被拒绝的人群正聚在小区花园里，那个被射伤的男人正在煽动情绪：他们有吃有喝有药！却眼睁睁看着我们等死！凭什么！

    对！凭什么！黄发青年跟着大喊，我们去抢！大不了同归于尽！

    人群开始向我们单元楼涌来，老张吐掉烟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