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轩把自己的围巾轻轻绕在我颈间，带着他体温的羊毛织物瞬间驱散了寒意。他转身时与我对视，目光相撞的刹那，我们都慌乱地别开脸，却在课本的掩护下偷偷弯起嘴角。

    数学课代表收作业时，我才发现忘记写最后两道大题。正急得手心冒汗，张文轩的笔记本已经不着痕迹地滑到我桌边，重点步骤旁画着戴圣诞帽的小熊。写完记得帮我拿回来。他压低声音说，耳尖在暖气房里泛起红晕。我咬着笔杆誊抄，余光瞥见他假装做题，却总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画着爱心。

    食堂打饭窗口前，几个外班女生故意挤兑我动作慢。我攥着餐盘正要解释，张文轩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排好自己的队伍。女生们悻悻散开后，他接过我手中沉甸甸的餐盘：想吃糖醋排骨我帮你端过去。路过陈子涵和陆展胜的座位时，两人默契地吹起口哨，惹得他耳尖更红了。

    流感季来临时，张文轩也没能幸免。我在课间溜出校门，跑了三条街买来雪梨和冰糖，在宿舍偷偷炖成甜汤。当我把保温桶塞进他抽屉时，他愣在原地，眼睛亮得惊人。小心烫。我叮嘱道，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小声的啜泣。回头时，发现他正用纸巾悄悄擦拭眼角，见我回头又慌忙掩饰：热气熏的。

    傍晚的操场铺满金色夕阳，我们四人并排坐在双杠上聊天。陈子涵和陆展胜为一道物理题争得面红耳赤，我和张文轩却默契地保持着安静。他突然指着天边的火烧云：像不像你上次画的水彩画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根本不在云彩上——那双盛着暮色的眼睛，分明映着我的倒影。

    放学铃声响起，张文轩帮我收拾书包，指尖不经意间触碰。我们谁都没躲开，任温热的触感在空气中蔓延。走廊里回荡着陈子涵和陆展胜的打闹声，而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心跳的声音。那些藏在目光里的喜欢，落在细节中的温柔，早已将两颗心悄然系在了一起。

    9

    五月的风裹着蔷薇花香，把我们的笑声吹向绿皮火车的窗外。陈子涵趴在软卧窗边数隧道，陆展胜戴着耳机假寐，张文轩坐在我对面看书，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假装玩手机，镜头却悄悄对准他翻书的手指，突然听见他低笑：拍够了吗

    青城山的石阶覆着青苔，我穿着新买的帆布鞋打滑，张文轩伸手搀住我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袖子传来。当心。他的声音混着山涧流水声，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像在替我说出那句没敢出口的我喜欢你。陈子涵在前面喊：文轩你护好素瑶啊！陆展胜跟着起哄：放心，他肯定寸步不离！

    吊桥晃得厉害，我攥紧扶手不敢睁眼。张文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远处的云。他的手指轻轻覆上我攥得发白的手背，干燥而温暖。我鼓起勇气抬头，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他的侧脸被雾气润得柔和，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吊桥和人生很像，越怕就越晃。

    傍晚在民宿天台烧烤，陈子涵和陆展胜为争夺最后一串鸡翅大打出手。张文轩坐在我旁边替我扇风，防止炭火溅到衣服上。尝尝这个。他把烤得金黄的玉米递给我，指尖在我接的时候轻轻擦过。我咬下一口，甜糯的滋味混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心跳突然快得离谱。

    深夜的星空美得让人窒息，我们躺在竹席上辨认星座。陈子涵说累了要去睡，陆展胜借口找充电器溜了，留下我和张文轩肩并肩望着银河。他的手指划过天际：那是天鹅座，希腊神话里代表爱情。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夜风带来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其实……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窘迫地闭嘴。张文轩转头看我，眼睛里盛着亿万光年外的星光。他的指尖慢慢靠近我的指尖，就在即将相触的瞬间，民宿老板突然喊：下雨啦！快收衣服！我们慌忙起身，他的衣袖拂过我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