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照见高悬穹顶的青铜浑天仪——仪身裂缝里渗出的水银,正勾勒出乙巳年四月廿八的星象。
第五章
浑天劫
子时的梆子声在地脉深处炸开时,青铜浑天仪开始反向旋转。那些渗出的水银并未坠落,反而沿着星轨纹路倒流回裂缝,将乙巳年四月廿八的星象重新拼合。我右眼新生的玉蝉突然振翅,撞向楚无咎心口尚未愈合的星图伤口。
荧惑移位要提前!
楚无咎挥剑斩断水银流,剑气却在触及浑天仪时被二十八宿星纹吞噬。仪身裂缝突然扩张成竖瞳,映出二十年前青要山的全貌——数以万计的青铜锁链正从山体伸出,将某个巨物拖入地脉深处。
人皮灯笼接连爆裂,飞溅的油脂在空中凝成谶语。当贪狼吞北斗与荧惑入中宫两列血字相撞时,整座浑天仪轰然炸裂。飞射的青铜碎片中,我们看清了被封印的核心:那是用星髓浇筑的微型青要山,每道山脊都嵌着玉蝉蛹。
楚无咎突然按住左胸,星图纹路穿透锦衣灼烧空气:原来我就是阵眼。
他撕开衣襟的刹那,我右眼玉蝉不受控制地飞出。蝉翼割开星图皮肤,露出底下跳动的青铜心脏心脏表面的——那颗云雷纹,与红袖招妆镜的纹饰完全一致。
地脉深处传来龙吟。
我们脚下突然塌陷,坠入由青铜锁链编织的巢穴。每条末端锁链都拴着历代钦天监监正的尸骨,他们的天灵盖被凿开,颅内生长着玉蝉形状的星髓结晶。楚无咎的青铜心脏突然伸出脉管,与最近那具尸骸的锁链相连。
寅时三刻!
我甩出银丝缠住楚无咎脚踝,丝线却在触及星髓结晶时燃起鬼火。二十年前师父封棺时的禁制在血脉里尖啸,强迫我走向中央的祭坛。那里悬浮着半枚带血的刻刀,刀柄纹路与楚无咎颈侧的纵横印严丝合缝。
整座山体的青铜锁链开始收缩。
当我们被拖向祭坛时,楚无咎突然将剑锋刺入自己心脏。青铜血液喷溅在刻刀上,激活了刀身暗藏的璇玑锁。地脉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那些被封印的玉蝉蛹同时破茧,振翅声汇聚成师父的狂笑。
祭坛裂开深渊,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星髓洪流。洪流中浮现九具寒玉棺,每具棺内都封存着不同年龄的楚无咎。最年幼的那具棺材突然炸裂,孩童手中的玉蝉蛹正啃食着写有我生辰八字的符纸。
师父用四十九年布这个局。
我扯断银丝纵身跃入洪流,右眼玉蝉在星髓中蜕变成血红色。当蝉翼扫过楚无咎的青铜心脏时,那些连接历代监正的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将我们拖向地脉最深处。
深渊底部矗立着与山体等高的青铜门。
门扉刻满衔尾蛇图腾,蛇眼正是缺失的两半玉蝉。当楚无咎的青铜心脏与我的血蝉同时嵌入凹槽时,门缝中泄出的星光竟凝聚成二十年前的师父——他手中的刻刀正在滴落水银,每一滴都映出我们轮回中的死状。
此刻现实时空的星光正穿透云层,与故事中的乙巳年四月廿八星象重叠。青铜门开启的刹那,地脉龙气将沿着星轨倒灌入现世,完成师父跨越两个甲子的偷天换日局。楚无咎与守墓人将在终章面临抉择: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斩断轮回,还是继承鬼谷衣钵成为新的布局者...
终章
衔尾书
子时的梆子声震碎地脉冰层时,我与楚无咎正站在星髓浇筑的浑天仪顶端。乙巳年四月廿八的星图在我们脚下流淌,二十年前被封印的青铜巨物正在苏醒——那是用十万活人浇铸的衔尾蛇图腾,蛇眼映着今时往叠的月光昔交。
寅时三刻,阴阳交割。
楚无咎的青铜心脏伸出脉管,与浑天仪二十八宿星轨相连。当我们随星图升入半空时,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