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把狠狠攥住了我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骨头被捏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谁准你碰我!
低吼声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和一种深可见骨的厌恶。
手腕上的剧痛让我瞬间白了脸,倒抽一口冷气。刚才那一瞬间因他脆弱而升起的柔软情绪,在他此刻冰冷的厌恶和毫不留情的力道下,被碾得粉碎。
我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黑暗中,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死死钉在我脸上。
我……我只是……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解释显得苍白又可笑。
记住你的身份,苏晚!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之大让我整个人向后一撞,脊背重重磕在冰冷的床头靠背上,闷痛传来。管好你自己!再有下次,协议终止!
冰冷的警告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下。他翻身下床,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厌恶,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径直走向与卧室相连的衣帽间方向。沉重的实木门被他砰地一声甩上,隔绝了空间,也隔绝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手腕上那圈迅速浮现的、清晰的青紫指痕,在黑暗中隐隐作痛。空气里残留着他暴怒的气息,冰冷得刺骨。我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那试图传递的微弱暖意,此刻显得如此廉价而愚蠢。
那扇紧闭的门后,是他划下的、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我这不合时宜的触碰,不过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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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青紫淤痕过了好几天才慢慢褪去,留下浅淡的黄色印记,像一道无声的嘲讽。那晚甩门而去的顾淮舟,第二天清晨便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那个一丝不苟、冰冷疏离的顾先生。他不再与我同车去公司,不再在早餐时出现,甚至回到主卧的时间也愈发晚,通常在我装睡之后。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无处不在的冰冷空气。
直到一场毫无预兆的寒流袭来。
傍晚开始,骨头缝里就钻出丝丝缕缕的酸痛。起初以为是换季的疲惫,我早早躺下,试图用睡眠驱散不适。然而,黑暗像沉重的湿棉被压下来,身体却忽冷忽热,意识在灼热和冰寒的深渊里反复沉沦。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沉重的眼皮下,是剧烈跳动的太阳穴,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像是要将头颅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的意识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撕裂。那铃声锲而不舍,如同催命的符咒,在空旷的别墅里反复回荡,尖锐地扎进我疼痛欲裂的脑袋里。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四肢却软得像被抽走了骨头,每一次尝试都只换来更剧烈的眩晕和无力。冷汗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管家陈伯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太太太您在吗楼下有您的加急文件需要签收……
我张了张嘴,想应一声,喉咙里却只挤出破碎嘶哑的气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门铃声还在持续,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太阳穴。黑暗再次汹涌而来,意识彻底沉入一片混沌的、滚烫的泥沼。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卧室门被急促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陈伯压抑的惊呼。再然后,世界彻底陷入一片灼热混乱的迷雾。身体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又时而如坠冰窟。混乱的光影在紧闭的眼睑后扭曲、晃动。
在意识模糊的深渊里挣扎时,一点微弱的凉意,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我滚烫的指尖。
那凉意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然后,缓缓地、坚定地,将我的手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