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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魏锦书早该死了!在诏狱里被老鼠啃成白骨!

    满殿死寂中,我缓缓跪拜:臣女请验宋氏手腕。

    当宫人扯开她衣袖时,那点朱砂痣在晨曦中鲜艳欲滴——与三日前暴毙的北狄细作一模一样。

    方闻舟突然开口:陛下可还记得,去年南境瘟疫宋氏当时献的药方与北狄巫医所用......他故意停顿,看着永昌帝脸色由青转白。

    钟鼓齐鸣时,我站在丹墀下看宋时欢被塞进囚车。

    她嘶吼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汇,却被百姓掷来的烂菜淹没。

    方闻舟悄悄勾住我小指:北境传来消息,那批掺了化铁水的箭镞,让狄人折了三万精兵。

    春风拂过我们交叠的衣袖,父亲正将虎符交还御前。

    母亲在宫门外冲我招手,发间那支金蕾丝蝴蝶簪振翅欲飞。我知道这场仗还没完——殷裴还困兽犹斗地立在殿中,但至少此刻,阳光正暖洋洋地照在方闻舟偷塞给我的杏仁酪上。

    我望着囚车拐过朱雀门,掌心还残留着杏仁酪的余温。

    方闻舟突然扯着我退到蟠龙柱后,一支羽箭擦着鬓边钉入宫墙,箭尾系着的玄色帛书渗出猩红。

    午时三刻,城楼。

    血迹晕开的字迹酷似父亲手书,我却在楼字收尾处窥见端倪——前世殷裴伪造父亲绝笔时,总爱在竖勾处多颤半笔。

    方闻舟掰开箭镞,露出中空处塞着的火药丸:他想炸死所有证人。

    春阳照见他颈侧新添的刀疤,结痂处还渗着血珠,定是昨夜私闯兵械司落下的。

    辰时正,我跪在御书房呈上八宝斋账册。

    永昌帝翻到夹着金箔的那页时,指尖突然痉挛——那是宋时欢用琉璃镜生意为太子洗钱的铁证,每笔数目都对应着北境消失的军饷。

    陛下可知,去年幽州大旱时太子殿下在做什么

    我叩首时金镶玉耳坠划过青砖:他在平康坊造了座琉璃塔,塔底冰窖藏着够十万大军吃半年的粮草。

    老皇帝喉间发出嗬嗬声响,药碗砸在鎏金砖上溅起褐渍。

    殷裴冲进来时,我正抚摸着账册边缘的暗纹,那里用茜草汁写着三百童男童女的生辰——国师炼丹所需的药引。

    妖女构陷!殷裴剑锋指着我咽喉,却不敢看龙案上摊开的辽东密报。

    那上面详细记载着,他如何将宋时欢造的琉璃器高价卖给北狄,换来的战马此刻正屯在雁门关外。

    方闻舟踹开殿门时带着初春的寒气,身后铁甲卫押着个浑身溃烂的工匠:陛下可认得此人

    那工匠抬起腐烂的手,掌心工部烙印清晰可见:太子殿下用活人试炼火药,尸体都埋在琉璃塔基下。

    我突然拔下金簪刺破指尖,血珠滴在殷裴剑刃上竟泛出幽蓝:殿下剑上的乌头汁,与三日前毒杀北狄使臣的......

    话未说完,殷裴突然暴起将我拽向城墙方向,方闻舟的袖箭擦着他耳廓飞过,在盘龙柱上迸出火星。

    城楼风鼓满我的素锦斗篷,殷裴勒着我喉咙冷笑:你以为赢了宋时欢早就在你们体内种了......

    他突然僵住,不敢置信地望着穿透心口的剑尖——那是他自己的佩剑,被方闻舟反手掷出时裹挟着十年恨意。

    殿下恐怕不知…我掰开他逐渐失力的手指:自重生那日起,我每日服用的杏仁酪里都掺着化功散。

    就像前世他笑着看我喝下那杯穿肠毒酒,此刻城楼下传来宋时欢的尖叫声,她正被百姓推进我提前备好的火刑架。

    方闻舟接住我下坠的身子时,我听见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远处母亲扶着父亲立于丹墀,父亲手中那卷《谏逐客令》终于能堂堂正正呈于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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