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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浸透半幅:为父...只能护你到这儿了...

    我望着父母骤然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刑场上,母亲最后喊的是淮儿莫看。

    原来他们早知丁淮是亲生子,却为护我这个养女,亲手将他送上绝路。

    晨光漫过窗棂时,方闻舟翻墙跌进祠堂。

    他捧着个陶罐咧嘴笑:醉仙楼新出的杏仁酪...

    话音未落,罐底突然脱落,露出半枚龙纹兵符。永昌帝的朱批在符底隐约可见:此符予魏氏,换火器全方。

    我抚过兵符的裂痕,这分明是虎符的另一半。

    父亲假意投诚时,竟将调兵之权一分为二,另一半始终藏在方闻舟送的点心里。

    海棠绢帕飘落在陶罐上,方闻舟忽然握住我染血的手:当年你及笄礼摔碎铜镜时,我就该明白...

    他耳尖通红地别过脸:明白你看穿宋时欢的手段...

    春风穿过染血的祠堂,母亲在门外轻笑:小侯爷七岁起,年年偷折我魏府的海棠。

    父亲咳嗽着递来婚书,落款处永昌帝的玉玺旁,竟盖着丁家将印。

    我望着罐中雪白的杏仁酪,前世穿肠毒酒的苦味忽然化作甘甜。

    方闻舟指尖沾着酪浆,在我掌心画了朵歪斜的海棠。

    远处皇陵方向传来沉闷爆炸声,那是父亲埋的化铁水,终于融穿了太子的火药库。

    大婚那日,朱雀大街铺满螺钿碎镜。

    八宝斋的能工巧匠将宋时欢的琉璃残片熔成千万片星辰,嵌在十里红绸之上。

    晨光斜照时,整条街市恍若银河倒悬。

    我对着菱花镜点染口脂,绿萼突然按住我腕间海棠绢帕:姑娘,小侯爷送来的合衾酒...酒壶转三圈才是甜酿。

    铜镜映出妆奁暗格里的银针,昨夜父亲遣人送来的密信犹在眼前:永昌帝赐的玉如意嵌着南诏蛊虫。

    喜轿行至玄武门时,我隔着流苏看见方闻舟玄色婚服上的金线。

    他腰间蹀躞带缀着十二枚螺钿海棠,每片花瓣都暗藏机关——那是母亲拆了金累丝蝴蝶簪改制的杀器。

    新人却扇——

    礼官唱喏声中,方闻舟的却扇图竟是幅北境舆图。

    朱砂勾勒的河道间,他提笔添了双比翼鸟,翅尖正点着前世我们身死的法场方位。

    合卺杯相碰时,殿外忽然传来骚动。

    永昌帝赐的玉如意在案上自发震颤,嵌着的南珠迸裂,钻出条通体赤红的蛊虫。

    方闻舟广袖翻卷,螺钿海棠中弹出化铁水。

    青烟腾起间,他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我唇上:丁家的药人血,可破百蛊。

    喜烛突然爆出灯花,映亮房梁垂下的玄色衣角。

    殷裴旧部持弯刀跃下时,我甩出却扇舆图,金粉迷了刺客的眼。

    方闻舟蹀躞带机关齐发,十二枚螺钿海棠化作淬毒暗器。

    血溅红帐时,窗外飘进母亲特制的安神香。

    我佯装晕倒,听见父亲在廊下冷笑:陛下既然想看魏家反目,老臣便演这出戏。

    五更鼓响,方闻舟抱着我跃上城楼。

    他玄色婚服下竟是银丝软甲,心口位置缝着个油纸包,裹着三块淋桂花蜜的杏仁酪。

    兵符昨夜就沉了玄武湖。他替我拆下凤冠,发间掉出父亲塞的密信——竟是张塞北田庄的地契,备注着葡萄架要朝南。

    我望着朱雀门上悬着的琉璃灯,那是用宋时欢的残镜重铸的。

    灯影里,方闻舟突然掏出一对螺钿耳坠:母亲给的,说能装化功散。

    晨光破晓时,八宝斋的伙计开始撤红绸。

    对面的玲珑阁招牌换成了丁记药铺,母亲扶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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