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是你对自己。他调出另一张扫描图——与沈昭此刻的脑部活动严丝合缝。

    培养舱在此刻发出提示音。老年版的沈昭举起枯枝般的手，在舱内雾气上写下9:27。沈昭突然想起什么，扑向墙面的电子日历。当她的血手印按在屏幕上时，系统弹出提示框：

    【记忆锚点重置倒计时：00:09:27】

    每9分27秒，你的记忆就会回滚到触发点。陆沉的声音忽远忽近，就像莫比乌斯环...

    沈昭的视线被控制台吸引。那里摆着个老式怀表，表盖内嵌照片里，穿孤儿院制服的自己正和陆沉分食棉花糖。但当她拿起怀表，金属背面刻着的日期却是2043年。

    记忆再次翻涌。这次她清楚看见火灾夜的真相：穿白大褂的人们站在未燃烧的银杏树下，给排队的孩子后颈贴上条形码。小沈昭手腕上的住院手环写着9027-A，而牵着她手的女人戴着珍珠手套。

    对照组实验...沈昭喃喃自语。她疯狂翻找控制台，在抽屉深处摸到沈玥的发卡。塑料齿缝里卡着张小标签，上面印着生产日期：20230927。

    警报声突然响彻实验室。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红色警告：【B组记忆污染扩散】。沈昭看见监控画面里，戴珍珠手套的林小姐正带着十几个儿童穿过走廊，每个孩子左耳后都有三颗痣。

    这次轮到我们做观察者了。脑海里响起陌生的声音。沈昭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起枪，缓缓转向太阳穴。透过枪管的反光，她看见自己左眼已经完全变成金色。

    陆沉扑过来夺枪的瞬间，沈昭在扳机反射中扣动。子弹击碎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冷水如暴雨倾泻而下。她趁机撞开紧急出口，却在走廊镜面墙上看见更可怕的景象——自己的影子正朝相反方向奔跑。

    记忆迷宫的出口在...老年沈昭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紧接着变成电流杂音。沈昭跌跌撞撞闯进电梯，发现按钮板上根本没有地下三层的选项。当她拍打每一层按键时，轿厢照明突然变成暗红色。

    电梯门在十二层开启时，沈昭看见了永生难忘的画面：无数个自己站在环形走廊里，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装，左眼全都泛着金光。她们齐声说：欢迎来到9027年。

    最年长的那个沈昭举起枯瘦的手，腕间海蓝宝项链在警报红光中闪烁。当沈昭下意识摸向自己空荡荡的脖颈时，老人笑了：你还没到获得信物的轮次。

    电梯门在此刻突然闭合。下坠失重感中，沈昭看见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正在倒流：12→11→10...最终停在并不存在的B3。门开时，她回到了最初的实验室，但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

    2043年9月27日。

    培养舱里的老年自己已经消失，只剩漂浮的发卡。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着两行字：

    【本轮观察结束】

    【准备下一次记忆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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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终于明白了最残酷的真相：没有沈玥，没有陆沉，甚至没有那场火灾。有的只是无数个自己在时间闭环里重复扮演着实验体与观察者的双重角色。

    她在控制台上输入9027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起童年影像——六岁的沈昭正在银杏树下接过穿白大褂的自己递来的项链。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是：

    9027年9月27日。

    第七章

    量子囚徒

    1.

    镜中的千重自我

    电梯门在十二层打开的那一刻，沈昭的呼吸凝滞了。

    环形走廊里站满了自己——不同年龄、不同衣着，却有着相同的金色左眼。她们静止如雕塑，目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