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到咬嘴唇的小动作。
系统消失后,我反而学会了真正去看见她。
入冬后的第一个周末,我收到了林暮城寄来的包裹。拆开是一套绝版医学专著,扉页写着医者不自医,珍重。
苏暖摸着烫金的书脊发呆,我默默去厨房切了盘橙子。回来时发现她在哭,泪水大颗大颗砸在书页上。
怎么了我慌得橙子撒了一地。
她摇摇头,把脸贴在我胸口:就是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窗外飘起那年第一场雪,我搂着她看雪花一片片覆盖了阳台的吊篮椅。多多趴在脚边打呼噜,狗绳上的平安结轻轻摇晃。
除夕夜,我们在家门口贴春联。苏暖踮着脚怎么也够不到门框,我直接从背后抱起她,惊得她哇哇大叫。
左边点!再左边点!她指挥着,突然扭头亲了我一口,季然,我们明年去旅游吧
去哪
瑞士。她眼睛亮晶晶的,这次是去看雪山。
我手一抖,春联贴歪了。她笑着跳下来重新调整,毛衣领口滑开,露出锁骨下那个已经拆掉的输液港留下的淡粉色疤痕。
我轻轻摸了摸那道疤:还疼吗
早不疼啦。她转身搂住我的脖子,不过你要是再气我,可能会复发哦。
我低头吻住她,尝到她唇上薄荷牙膏的味道。远处传来鞭炮声,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睡前刷牙时,苏暖突然从镜子里瞪我:你偷用我牙膏!
就一次......
一次也不行!这牙膏两百多一支呢!她举着牙刷追着我打,像只炸毛的兔子。
我边躲边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这样举着抱枕满屋追我,只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我忘了结婚纪念日。
多多兴奋地跟着瞎跑,狗绳缠住我俩的脚踝。我们跌作一团,苏暖的短发蹭得我下巴发痒。她在我怀里笑到发抖,眼角挤出细细的纹路。
我伸手关掉灯,黑暗中有温热的液体流进鬓角。
原来最极致的幸福,是失而复得后,每一个平凡的清晨与日暮。
苏暖的头发长到肩膀时,我们在阳台上养了一排多肉植物。她每天早晨都要拿着小喷壶挨个浇水,嘴里还念念有词:小胖加油长,超过旁边那盆。
我端着咖啡靠在门框上看她,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转身发现我在偷看,立刻举起喷壶威胁:再看收费!
多少钱一眼我笑着走过去。
贵得很。她踮脚把水珠甩在我脸上,要一辈子慢慢还。
多多摇着尾巴凑过来,狗绳上的平安结已经褪色发白,但绳结依然牢固。
周末去超市采购,苏暖在零食区纠结了半天,最后拿了包辣条。我挑眉看她:医生不是说少吃辛辣
就尝一根。她撕开包装,突然递到我嘴边,你先试毒。
辣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我恍惚想起系统曾经要我把她的幸福值降到0%。而现在,她因为一包三块钱的辣条笑得眼睛弯弯——这才是我想要的满分。
收银台前排队的间隙,她突然戳我腰眼:季然,我们复婚吧。
啊我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掉地上。
下周三我生日。她眼睛亮晶晶的,正好那天民政局上班。
身后排队的大妈突然插话:姑娘,这种事儿得让男的主动!
苏暖笑嘻嘻地挽住我胳膊:他呀,反射弧绕地球三圈。
生日当天,我们穿着白衬衫去民政局。路上遇到卖花的老奶奶,我买了一大束向日葵。苏暖抱着花束走在前面,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
工作人员看着我们的离婚证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