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红了一大片，眉毛眼线糊成一团，活像被滚水浇透的老母鸡！

    院子彻底炸开锅！苏晚却看都没看惨叫打滚的婆婆一眼。她胸腔剧烈起伏，几步冲到院子中央摆满鸡鸭鱼肉的大圆桌前，双手抓住厚重实木桌沿，身体爆发出惊异的力量！

    给！我！滚！！！石破天惊的怒吼！

    轰隆——！！！沉重的实木圆桌被整个掀翻！碗碟杯盏、鸡鸭鱼肉、汤汤水水天女散花般飞溅！场面一片狼藉！

    苏晚站在狼藉中，红色嫁衣刺目。她剧烈喘息，但站得笔直，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周伟、满地打滚的张金花、震惊恐惧鄙夷的宾客，最后定格在周家堂屋贴着褪色囍字的破旧木门上——地狱的入口。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指向张金花，声音清晰冰冷掷地有声：张金花！听清楚了！这婚，老娘不结了！

    她掏出洗得发白的旧手帕包，解开系着的结，里面是厚厚一叠捆好的钞票。她手臂用力一挥，将那叠钞票狠狠砸在张金花被油汤糊住的脸上！

    啪！钞票散开。看清楚！这是你们周家当初给的彩礼钱！六百块！一分不少！苏晚声音拔高，气势凛然，现在，老娘双倍退给你！一千二！拿着这钱，带着你那个窝囊废儿子，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从今往后，我苏晚跟你们周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双倍一千二人群彻底炸了！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这绝对是巨款！

    周伟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猛地冲过来：苏晚！你个疯婆子！给脸不要脸！你敢……

    我干什么苏晚猛地转身，燃烧火焰的眼睛死死盯住周伟，非但不退，反而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看穿灵魂的冰冷鄙夷，将周伟钉在原地！周伟！收起你那副恶心嘴脸！以前是我苏晚瞎了眼！从今往后，你在我眼里，连路边一坨狗屎都不如！再敢靠近一步，再敢喷一个脏字，她扫过满地碎裂瓷片，语气森然，我不介意让你跟你妈一样，尝尝头破血流的滋味！不信，就试试！

    周伟被慑住，满腔怒火卡在喉咙，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哆嗦，不敢上前，只能用怨毒眼神死死瞪着。

    苏晚轻蔑嗤笑，不再理会。她挺直脊背，走向院子角落——那里放着几个贴着红纸的樟木箱子，是她的嫁妆。她一把抓住最上面箱子的把手，用力拖出，箱子不算太重。她拖着箱子，红色嫁衣下摆沾满油污残羹，却像踩在通往新生的红毯上。

    她一步一步，穿过惊愕人群，穿过狼藉院子，走向周家大门。走到门口，停住，没有回头。清冷充满力量的声音再次响起：张金花，周伟，你们给我听好了。今日之辱，是你们自找的！我苏晚今日走出这扇门，他日便是你们周家，高攀不起的存在！

    话音落，她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那扇破旧木门上！

    哐当！巨响。

    苏晚拖着樟木箱子，头也不回地踏出周家门槛。门外，是午后刺目阳光和尘土飞扬的乡间土路。身后，是死寂和张金花混合烫伤疼痛奇耻大辱的嚎啕大哭。

    ***

    阳光炽烈。身后哭嚎咒骂声迅速模糊遥远。箱子底摩擦土路发出哐啷声，沉重却充满力量。她没有回头。泪痕被风吹干，紧绷皮肤刺痛。胸腔里火焰沉淀成冰冷坚硬的决心。

    她没有回苏家。拖着箱子走向城西破败旧城区。汗水浸湿嫁衣后背。僻静巷角，她脱下刺目红嫁衣塞进箱子底层，露出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和藏蓝色长裤。

    最终，她在一个堆满杂物的狭窄小院角落停下。面前低矮瓦房，门板破旧，窗户报纸发黄破损，房顶瓦片缺了几块。门口木牌歪歪扭扭写着：出兑。

    用所剩无几的钱付了三个月租金，拿到沉甸甸带锈迹的铜钥匙时，苏晚手心微微出汗。

    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