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擅改良机关器物。
夜幕降临时,柳长青换上飞鱼服,腰间新配的鎏金腰牌沉甸甸的。徐辉祖旧部的府邸前,石狮子在月光下泛着青灰,门房查验腰牌时,他注意到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枚玉珏,与信江码头缴获的残片纹路相似。
宴会厅内,犀角杯碰撞声混着丝竹乐。柳长青倚在雕花木柱旁,目光扫过醉醺醺的勋贵们。角落里,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清客正与众人谈笑,他模仿郑和船队掌事太监的举止惟妙惟肖,连甩拂尘的弧度都与柳长青在码头见过的漕帮头目如出一辙。
听说北京的新宫阙用的都是金砖
有人突然拍案,酒液溅在波斯地毯上,咱们这些留都的老骨头,怕是连紫禁城的门槛都摸不着!
柳长青注意到清客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荷包
——
那里露出半截黄铜物件,正是火折子的轮廓。
当柳长青悄然靠近时,乐声突然戛然而止。清客的眼神闪过一丝警惕,举杯的手却稳如磐石:这位官爷面生得很。
话音未落,柳长青已扣住他手腕脉门,指尖传来的老茧证实了猜想
——
这双手不仅握过笔,更握过长枪。
借一步说话。
柳长青压低声音,却在触及对方腰带时摸到硬物。千钧一发之际,清客突然甩出袖中银针,柳长青侧身避开,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出对方脸上的人皮面具。两人缠斗间,清客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黑血溅在柳长青的飞鱼服上。
蟠...
桃...
清客的手指在青砖上划出歪斜的字迹,瞳孔逐渐涣散。柳长青握紧他染血的手,摸到掌心凸起的刻痕
——
那是宝船龙骨的纹样。宴会厅内顿时大乱,勋贵们的尖叫混着瓷器碎裂声,柳长青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郑和船队归港时,甲板上堆着的蟠桃形贡品木箱。
三日后,柳长青站在龙江船厂的围墙外。海风裹着桐油味扑面而来,他看着蒯祥指挥匠人们搬运木料,年轻人腰间的牛皮工具包上,缠着与清客荷包相同的金丝绦。当柳长青亮出腰牌,蒯祥的脸色瞬间煞白:那公子说要做些新奇玩意儿...
他知道宝船的锚链机关...
话音未落,一支响箭划破长空。柳长青本能地扑倒蒯祥,羽箭擦着耳畔钉入木桩,箭尾系着的密信上,赛哈智的字迹力透纸背:此局涉京中龙鳞,速止!
远处秦淮河上,一艘画舫亮起灯笼,船头的蟠桃纹样在夜色中狰狞如血。柳长青握紧绣春刀,刀锋映出南京城斑驳的城墙
——
这场藏在勋贵阴影里的骗局,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第四章:漕渠杀机与蟠桃谜解
南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柳长青已站在内官监别院的青瓦墙下。指尖摩挲着墙砖缝隙里残留的桃胶,他仰头望着飞檐下悬挂的鎏金蟠桃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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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王景弘从西洋带回来的奇巧之物。昨夜潜入时,他在厨房暗格里发现了沾着闽地香料的仆役服饰,衣角绣着的三槐堂槐花,与漕帮头目身上的刺青如出一辙。
百户,漕运衙门传来消息。
陈武的声音混着马蹄声逼近,三艘标着陈瑄旗号的漕船,今早寅时出了龙江关。
柳长青瞳孔骤缩,想起俘虏临终前的呓语:玉面狐...
要让漕船载着银子,漂进天子脚下...
瓜洲闸的水汽裹着咸腥扑面而来。柳长青藏身于芦苇荡中,望着河道上往来如织的漕船。当第三艘船篷绘着蟠螭纹的漕船驶入视野时,他注意到船工们握橹的手
——
虎口处的老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