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刹那,我借着颠簸故意以倚靠的姿势凑近他襟前,果然嗅到一缕极淡的血腥气。
报一丝,报一丝,我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心里却有了想法。
车帘晃动的光影间,我屈指叩了叩紫檀小几:听闻世子私库里藏着贞观年间的琉璃酒器指尖沿着青瓷冰裂纹游走,配青梅酒该是正好。
顾砚之轻笑,如夫人所愿。
入夜,顾砚之从暖屉里取出青玉酒坛。修长手指勾开红绸时,腕间佛珠轻轻擦过我手背:窖了三年的雪水青梅,夫人可赏脸
我那么些些不好意思,不过是合作关系,夫人夫人地叫,陪着那张妖孽的脸,好像没喝就有些醉了。
如此,便有劳世子。
他斟酒时肩头玄狐裘滑下半边,隐隐漏出那抹暗色的痕迹。我盯着那道暗红痕迹蹙眉,却被他用冰玉杯抵住唇珠:夫人再这般盯着看...鸦青色睫毛在眼睑投下阴翳,喉结随着低笑轻颤,为夫可要误会了。
MD,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可是,没有可是。
连喝三杯,我感慨这青梅酒,真的合我胃口。可却突然想起,没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最爱喝的,便是父亲给我酿的青梅酒。
我有点想家了,我说的是那个真正的家。
顾砚之,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他轻挑唇角,似笑非笑,夫人聪慧过人,为夫自是瞒你不得。言罢,他缓缓解开衣襟,露出那细腻白皙的肌肤,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蜿蜒其上。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触碰那伤口边缘,心尖猛地一颤,只觉这伤口狰狞可怖,血水隐隐渗出,令人胆寒。
他却顺势轻哼一声,那声音带着几分隐忍又暧昧的意味,我顿时面颊滚烫,如被火灼,忙不迭地抽回手,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别过头去,强作镇定:顾砚之,休要在此装模作样。
他微微垂眸,长睫在眼睑下投下细碎的阴影,面色因那道狰狞的伤口更添了几分脆弱之感,竟无端生出楚楚可人的模样来。
我本欲追问那伤口之事,可目光触及他这般模样,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竟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猛地灌了好几口青梅酒,再回头看他时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这妖孽.....借着酒意,我上千一步撰住他的衣襟,我想象的是酒壮怂人胆,我要狠狠地警告他不要给我带来任何不安全因素。
向前迈了一步,可脚步却又似被钉住一般,再也不敢多移分毫。
微凉的风轻轻拂过,可我的脸却滚烫如灼,仿佛被烈火点燃。眼前这张俊美的容颜,此刻在月色的映衬下,竟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鬼使神差般,我凑近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唇瓣相触的瞬间,我还是反应过来了,心猛地一颤。
次奥,美色误人。
抱歉,抱歉。我边摆手边摇头,像极了不负责任的渣女,准备转身离开。
可刚迈出一步,便觉手腕一紧,是顾砚之紧紧牵着我的手,用力一拉。
5.我抬眸看着顾砚之鼻上的小痣出神,忽觉耳垂传来细微刺痛,似白玉棋子被暖玉牙牌轻轻硌住。顾砚之鸦青鬓角扫过颈侧,惊起半幅素纱衣襟涟漪般轻颤。
他贴着耳骨含混轻笑:夫人,可以吗
鬼使神差的,我点了头。
窗外骤雨忽急,却盖不住鬓边渐重的吐息。鎏金烛台泣红泪,映得茜纱帐上双鸾缠颈影忽明忽暗。缠臂金环滑至肘间,凉意激得颈后细绒汗毛皆立,偏他还要用白玉冠上垂落的缨络来量我腕骨尺寸,绛红丝绦游走如蛇,一寸寸绞碎案头那支将开未开的垂丝海棠。
五更梆子响时,错金银博山炉早熄了香。满地狼藉里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