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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用树枝拨弄那块布条,腐草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布条内侧隐约能看见焦黑的字迹:它们在数回头的人。

    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手电筒光束扫过路边杂草时,瞥见半片反光的镜片——有人藏在雾里。

    谁我厉声喝问,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被雾气吸走了棱角,变得闷钝又虚浮。草丛里寂静如死,唯有乌鸦的嘶鸣从头顶掠过,振翅声惊得树冠抖落几滴冷雨,砸在后颈像有人用指尖点了点。

    我攥紧背包带后退半步,鞋底碾到块圆滑的石子。就在这时,木牌上的乌鸦羽毛突然同时转向,三根羽尖齐齐对准我的胸口。某种古老的恐惧从脊椎窜上后颈,我想起编辑发来的资料里提到过,乌鸦村村民相信这种鸟能数清活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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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跨过村口石板的瞬间,雾气突然稀薄了些。灰扑扑的砖房沿着青石板路排开,每户门头都挂着褪色的红布条,布条下清一色供着乌鸦形状的木雕。最近的一户门前摆着竹筛,里面晒着深紫色的野果,果香混着浓重的霉味,像被闷坏的伤口。

    姑娘,来住店不

    沙哑的嗓音从左侧传来,我转头看见个佝偻的老妇人,她裹着件油渍斑斑的藏青袄子,腰间系着的粗布围裙上绣着褪色的鸦羽花纹。她左手端着个陶碗,碗里浮着几块煮得发胀的红薯,右手背在身后,指尖露出截乌黑的羽毛。

    您是……我话未说完,老妇人突然踉跄着凑近,我这才看清她右眼蒙着块渗血的布条,左眼浑浊如蒙上灰的玻璃珠。她裂开没牙的嘴笑了,呼出的热气里带着腐烂植物的气息:住我家吧,便宜。

    她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掌心躺着片油亮的乌鸦羽毛,羽根处缠着根红绳。我下意识想躲,却见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我的手腕,皮肤下的骨头硌得人生疼:带着这个,夜里别回头。

    婶子,你别吓着客人!

    年轻的男声从巷子深处传来,穿藏蓝夹克的男人快步走来,腰间别着串铜钥匙叮当作响。他冲我歉意地笑,眼角有道斜斜的疤:我是村支书侄子,叫我大柱就行。您是来写生的吧民宿在这边。

    他说话时有意挡在老妇人和我之间,目光扫过我掌心的羽毛时,瞳孔猛地缩成针尖。老妇人却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拄着拐杖转身往雾里走,围裙上的鸦羽花纹在风里飘成模糊的黑影,像有只乌鸦正振翅欲飞。

    三

    民宿是幢两层青砖楼,木门上的对联褪成浅粉色,吉祥如意四个字被人用黑笔涂改成鸦鸣勿应。大柱掏出钥匙开门时,我注意到他拇指内侧有道新月形的疤,和编辑给的失踪者档案里,那个地质学家虎口的伤痕形状惊人相似。

    村里规矩简单,大柱领我穿过霉味扑鼻的堂屋,墙上挂着的乌鸦木雕都面朝墙壁,晚上九点后别出门,听见什么动静都别管。厨房在东边,热水壶里的水烧开才能喝。

    他推开二楼左手边的房门,煤油灯忽明忽暗地亮起,照亮土炕上叠得方方正正的蓝花被。我刚要开口问失踪案,他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指节因用力发白:您要是想活命,就当自己是哑巴。

    窗外适时滚过闷雷,震得窗纸簌簌作响。大柱松开手,从裤兜掏出个油纸包放在桌上:婶子煮的红薯,垫垫肚子。他转身时,我瞥见他后颈有片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只展翅的乌鸦。

    夜幕降临时,我站在窗前往下看。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每户人家的门窗都闭得死紧,唯有檐下的煤油灯在雾里晃出昏黄的光斑,像浮在死水表面的磷火。我摸出老妇人给的羽毛,红绳在指间发烫,羽毛根部隐约刻着细小的纹路,凑近煤油灯才看清是串数字:0714。

    这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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