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他扭胯的动作。
林小满在隔壁桌轻轻放下搪瓷缸:你上午...那个转身挺好看的。
她的耳垂红得像颗枸杞,让老陈差点把红烧肉喂到鼻孔里。
下午第一节课前,校长亲自拎着教鞭来教室转了三圈。
陈建国假装认真读《青年修养》,余光却瞥见窗外闪过好几个别班的学生。
王大锤从课桌底下递来纸条:教导处统计课间操崴脚人数创历史新高。
放学铃刚响,陈建国就被体育老师堵在后门。
他正想着怎么解释72岁的舞蹈魂,突然听见广播里传来校长的干咳:经研究决定,即日起课间操加入...呃...革命健身舞环节。
夕阳把教学楼拉出长长的影子。
陈建国拎着书包溜出校门时,听见围墙边传来口琴声。
林小满坐在梧桐树下,膝盖上摊着本《中外民歌集》,辫子上的红头绳像团小火苗。
陈卫国同志在厂门口等你。她低头翻着歌本,声音轻得像羽毛,他说...要你教他那个转身动作。
晚风突然掀起书页,《乡恋》的谱子哗啦啦响成一片。
陈建国愣在原地,看见父亲的身影在马路对面来回踱步。
钢厂下班的铃声叮当当传来,惊起一群白鸽掠过火烧云。
他摸到裤兜里皱巴巴的粮票,突然想起这是重生后父亲第一次等他回家。
第五章
我爸是我孙子
夕阳把钢厂宿舍区的红砖墙染成橘红色时,陈建国正蹲在水泥乒乓球台边数粮票。
他特意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这是前世记忆中父亲最常穿的款式。
老陈你鬼鬼祟祟干嘛呢王大锤突然从背后蹦出来,吓得陈建国把粮票撒了一地。
这个总爱穿喇叭裤的损友正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活像只得意洋洋的公鸡。
陈建国手忙脚乱捡着粮票:去去去,我这是办正事。
他瞥见粮票上1983年的字样,突然想起这年头买酒还要专用券。
前世父亲就是在83年喝成胃出血的。
宿舍区飘来阵阵炒辣椒的呛味,陈建国循着记忆找到三楼最东头的304室。
透过纱窗能看到个背影正在厨房忙碌,系着围裙的架势和他记忆中分毫不差。
卫国叔!陈建国脱口而出的称呼把自己都逗笑了。
屋里传来拖鞋踢踏声,开门的男人左脸颊有道疤——那是他前世六岁时调皮害父亲摔的。
陈卫国皱眉打量着门外的小混混:你谁
他手里还攥着半瓶二锅头,浓烈的酒气熏得陈建国鼻子发酸。
这场景和医院病床前最后一面重叠在一起。
我是您儿子的同学!陈建国急中生智,目光却黏在父亲拿酒瓶的手上。
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腕有道新伤,肯定是今天在钢厂又被钢板划的。
陈卫国突然笑了:那小兔崽子能有正经朋友他转身往屋里走,酒瓶在夕阳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陈建国注意到茶几上摆着母亲的黑白照片,相框边沿还沾着酒渍。
叔,我帮您包扎下伤口吧。陈建国掏出准备好的纱布。
前世他直到父亲葬礼才知道,那些伤痕里还藏着钢厂拖欠的医药费单据。
男人却把酒瓶重重一放:你们这些小年轻懂个屁!
玻璃碰撞声惊飞窗外麻雀,老子喝的不是酒,是命!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和前世犯胃病时一模一样。
陈建国眼眶发热,突然抢过酒瓶:您再喝真会没命的!这话脱口而出后他才意识到多荒唐——此刻在父亲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