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捏紧茶盏,面上还是笑:嬷嬷,昨夜池边滑不滑我去捞春娘时,鞋底沾了好些泥。
她的手顿了顿:许是下过露水,老奴没留意。
那嬷嬷的鞋呢我突然弯腰,让我看看
她后退半步,鞋底沾的黄泥在青砖上印出个模糊的印子——教坊司后池的土是青灰,这泥泛着暗黄,分明是尚书府后巷的颜色。
嬷嬷常去尚书府我歪头,谢明允的玉牌,可还在你这儿
她脸色煞白,茶盏哐当摔碎在地上。
夜里我和谢景行蹲在教坊司偏厅。
他往炭盆里添了块炭,火星噼啪炸开:你说李嬷嬷会来
她要找春娘藏的地契。我摸着腰间的系统面板,今日用了两次心声洞察,她以为春娘一死,教坊司的产业就是她的。
子时三刻,窗纸被风掀起道缝。
李嬷嬷的影子投在门上,她举着烛台往书案摸,刚掀开暗格就被阿竹从梁上跳下来按住。
谢明允给了你什么我扯过她怀里的密信,黄金百两还是尚书府的奴才腰牌
她抖得像筛糠:他说...他说苏樱是妖女,留着要祸乱朝纲...那玉牌是他让我扔池里的,说要引你们查苏姑娘...
谢景行捏着密信的手青筋直跳。
信上墨迹未干,苏樱身负异术,恐成隐患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疼。
阿竹,去尚书府后巷。他把信塞进我手里,那口枯井底下,应该还有东西。
后半夜春娘醒了。
我坐在她床头剥橘子,她盯着我发红的眼眶笑:傻姑娘,我这条命硬着呢。
不许再吓我。我把橘子瓣塞进她嘴里,前世我没能护住你,这回...
有谢世子呢。她拍了拍我手背,方才他在窗外站了半个时辰,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我猛地转头。
窗纸上映着道影子,谢景行的咳声压得很低,可我还是听见了——像块碎瓷卡在喉咙里,一下下磨着。
景行我推开门。
他倚着廊柱,月光把脸照得发白,见我出来立刻挺直腰:方才...被风呛着了。
我盯着他袖口渗出的暗红,伸手要掀他袖子。
他却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明天要去校场演武,你陪我挑身衣裳
我没说话。
他的心跳快得不正常,掌心烫得惊人——和前世他毒发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春娘的药炉在屋里咕嘟作响,我望着谢景行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系统任务栏新跳出来的提示:【守护任务:阻止谢景行毒发】奖励:现代解毒术。
夜风卷着梅香扑进来,我攥紧他的手。
第15章
谢景行中毒,我用香解命悬一线
阿竹的马踢碎了教坊司的青石板。
他滚鞍下马时,斗篷上还沾着边关的雪:姑娘!世子在去演武场的路上昏了!我抓过他递来的帕子,上面浸着暗紫血渍——和前世他毒发时吐的一模一样。
春娘在身后喊我,我已经跃上了阿竹的马。
马蹄溅起的冰碴子砸在脸上,疼得我眼眶发涩。
前世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回就算爬,我也要爬到他跟前。
王府正厅的炭炉烧得噼啪响,谢景行却像块冰。
他仰在软榻上,面色青灰如死,四肢抽得把锦被都绞成了团。
我扑过去摸他手腕,脉搏乱得像擂鼓。
回苏姑娘,世子脉象虚浮,并无外症。张院判捻着胡须摇头,许是舟车劳顿——
劳顿会吐紫血我打断他,俯身凑近谢景行衣襟。
那缕若有若无的甜腥钻进鼻腔时,我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