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指着红丝网上的结,每个结代表一次召唤,这上面......
我数了数,正好十五个结。
陈警官撬开地板暗格时,我正检查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底粘着张发黄的车票,背面用铅笔写着下次带小满看海。字迹工整清秀,和之前看到的稚嫩笔迹完全不同。
找到关键证据了!陈警官突然喊道。他手里举着本账册,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人名和金额。最近的一条是2003年:李姓女童,六岁,收王老板三千整。
账册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像被水泡过又晒干,画面扭曲变形。隐约能看出是条河边,戴眼镜的男人抱着穿红裙的小满,而陈阿婆站在三步外,右手举着那把锈剪刀。照片边缘有行小字:永绝后患。
李家丈夫不是失踪。陈警官的喉结滚动,是被灭口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翻开账册中间的某一页——1985年7月15日,记录着:宋姓女婴,三月大,收林医生八百。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这一页的纸张明显比其他页更旧,边角有被反复触摸留下的污渍。
宋师傅陈警官疑惑地看着我。
我在纸上写:查查这个宋姓女婴。
下楼时,我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地板。掀开后发现下面藏着个铁皮糖盒,盒里是用红布包着的半截小指骨,骨头已经发黑,断面整齐得像被利器切断。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字:阿婆剪的,好疼。
更诡异的是,盒底粘着张糖纸,上面印着星星糖果厂的logo,和我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糖纸背面用铅笔写着:姐姐,你也来自河边吗
当晚我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十五分,手机突然震动——是陈警官发来的消息:查到了,1985年宋姓夫妇报过案,三月大的女儿在河边野餐时失踪。报案人特征:右手小指残缺。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母亲右手小指确实缺了半截,她说是年轻时工伤所致。
窗外突然传来哒哒声,像是有人用指甲轻叩玻璃。拉开窗帘,窗台上放着个湿漉漉的布娃娃,穿着红裙子,脖子上月牙形的胎记是用红线绣的。娃娃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站在河边,而她身后不远处,戴眼镜的男人正悄悄靠近......
照片背面写着:宋阿姨救了我,阿婆剪她手指。
地面突然开始震动,熟悉的旋律再次传来。这次我听懂了——不是《月光光》,而是母亲常哼的摇篮曲。跟着震动走到窗前,护城河的方向升起一盏河灯,正顺流而下,灯芯绿莹莹的,照出水面上一串细小的涟漪,像是有个看不见的孩子在踏水而行。
第二天清晨,我在铺子门口发现了一双红色小皮鞋,左右脚完好无损,鞋带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鞋盒里放着张字条,上面是一笔一划的童稚字迹:姐姐,我找到妈妈了。
而当我抬头时,看见巷子口的阳光下,隐约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牵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慢慢走向护城河的方向。女人的右手小指完好无损,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
陈警官打来电话,说陈阿婆在拘留所疯了,整夜喊着别剪我手指。而法医确认,铁盒里那截小指骨属于成年女性,DNA检测结果正在比对。
挂掉电话,我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小指——那里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形状像月牙。
4
河灯引路
DNA比对结果出来的那天,护城河漂上来一具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不准确——那是具穿着花布衣裳的骸骨,右手小指缺失,头骨天灵盖上有道裂缝,形状像把剪刀。最诡异的是,骸骨怀里紧紧搂着个铁皮糖盒,盒里装着半截婴儿的小指骨。
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年。老法医的声音透过口罩发闷,但糖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