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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沾了多少人的手汗。转过二楼拐角,太平间的蓝漆门虚掩着,运尸车的轮子卡在门缝里吱呀作响。

    护士站传来摔东西的动静。林妍猩红的指甲正戳着小赵的胸牌:把你们领导叫来!什么破三甲连镇痛泵都没有!她今天换了身香云纱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肚上有道蜈蚣似的疤。

    镇痛泵需要主治医师评估。沈念安的声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林妍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候诊椅,椅背上莆田系医院害死人的油漆字还没擦干净。

    林妍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爱情买卖》的唢呐版。她瞥了眼屏幕,丹蔻在接听键上划出个夸张的弧度:喂张院长啊...

    沈念安转身往病房走,白大褂兜着穿堂风鼓成帆。走廊尽头传来收废品的吆喝,三轮车把手上挂的铜铃铛叮叮当当,像极了周予淮当年骑的那辆——后座绑着泡沫箱,夏天卖冰棍冬天卖烤红薯。

    病房门虚掩着,晨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周予淮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疤。沈念安的目光扫过床头柜,昨晚那个黑皮笔记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盒开封的费列罗,金箔纸在痰盂里堆成座小坟包。

    醒了就睁眼。她扯过病历夹刷刷写字,装睡的技术还和当年一样烂。

    周予淮的眼皮颤了颤,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吞了颗枣核。沈念安忽然注意到他耳后新添了道疤,斜斜插进发茬里,像条僵死的蚕。

    疼吗笔尖戳在肝癌诊断栏上,力透纸背。

    周予淮的嘴角扯出个笑,比哭还难看:你指哪儿他抬起扎着留置针的手,虎口处的老茧还是当年搬货留下的,这儿还是这儿指尖划过凹陷的锁骨,停在心口那道疤上。

    监护仪的波纹剧烈起伏。沈念安想起毕业那年跟台手术,主刀医生说人心跳最乱的时候不是开胸,是缝合。原来有些伤口隔了五年再撕开,依然会汩汩冒血。

    门被撞开的瞬间,周予淮的手突然垂下来砸在床沿。林妍的高跟鞋声像把锥子,一下下凿在瓷砖地上:转院手续办好了,车就在楼下。

    沈念安转身时碰翻了生理盐水瓶,玻璃碴子在阳光里炸成星星点点的火。林妍的香水味盖过了碘伏的苦涩,她这才看清对方旗袍领口别着枚翡翠胸针——水头浑浊,边缘处有道裂纹。

    他现在不能移动。沈念安踩住块玻璃碴,鞋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肝肿瘤随时可能破裂。

    林妍的笑声像指甲刮黑板:沈医生这么上心,不会还惦记别人老公吧她突然掀开坤包,大红结婚证摔在床头柜上,震得费列罗盒子滚落在地,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周予淮的咳嗽声撕心裂肺,整个人蜷成只虾米。沈念安冲过去扶他时摸到满手冷汗,病号服下的脊梁骨硌得人掌心发疼——这哪是当年背着她爬华山的脊背。

    氧气!沈念安扭头吼。小赵抱着氧气袋冲进来,塑料管缠住了推车轱辘。混乱中不知谁踩到了结婚证,封皮上的烫金囍字裂成两半。

    林妍突然安静了。她蹲下身捡结婚证时,旗袍后襟绷出道狰狞的褶。沈念安看见她后颈有块硬币大的疤,新生的嫩肉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粉。

    2019年6月15日。林妍用指尖摩挲着内页钢印,知道那天发生什么吗她抬头看沈念安,睫毛膏晕成两团黑雾,你的周予淮在工地扛水泥,晕倒时被钢筋扎穿大腿。

    周予淮的咳嗽声戛然而止。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撞碎了满室死寂。

    沈念安的手还扶在周予淮背上,掌下的肌肉突然绷紧如铁。她想起那年梅雨季,周予淮消失的第七天,她在城中村电线杆上看见招工启事,日结两百,搬建筑废料。

    他高烧四十一度,躺在工棚里说胡话。林妍的声音像钝刀子割肉,抱着我的腰喊安安,戒指买小了。她突然扯开旗袍高领,锁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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