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小满的指尖刚触到剪刀,就被拽入镜灵的记忆:1995年产房,镜灵从母亲的镜中倒影里诞生,分裂出十七个分灵,寄生在所有在场者身上;1997年医院,张法医在镜前举行第一次祭祀,将0725号婴儿推入镜墟,婴儿的啼哭化作十七面镜的嗡鸣。
原来我们不是镜灵的容器,而是钥匙。林小满终于明白父亲日记里的双生花,七月半出生的双胞胎,能打开或关闭镜墟的门,而镜灵需要我们的血来维持存在......她将银剪刀刺向镜中张法医的心脏,刀刃穿过镜面的瞬间,所有镜子发出刺耳的尖啸。
张法医的身影化作碎片,露出其后的父亲。他穿着蓝布衫,后颈没有胎记,胸口嵌着的镜刃正在融化:小满,小霜,镜墟的门只能由双生花关闭,但记住——他指向镜湖底的十七面镜,每面镜中都映着未来的七月半,当最后一朵白菊凋谢时,你们必须回来,否则镜灵会吞噬所有镜子里的灵魂......
晨光从镜墟顶端的裂缝照进来,林小满看见母亲的十二朵白菊只剩下八朵,每朵花蕊里的碎镜都映着不同的日期。小霜捡起父亲遗留的镜刃,刃口刻着新的字迹:2035年七月半,双生花归,镜墟重启。——那是十年后,她们三十岁的生日。
回到老宅时,天已大亮。玄关的穿衣镜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母亲的留言,用冷凝水写成:每片碎镜都是记忆的种子,每道疤痕都是回家的路标。记住,镜灵害怕的不是剪刀,是你们眼中未被吞噬的光。
林小满摸着后颈的胎记,现在它不再是红点,而是淡粉色的葡萄藤纹路,和小霜手腕的疤痕形成对称。她们的掌心,银钥匙的印记正在变淡,但钥匙齿的方向永远指向西厢房——那里的落地镜不再是入口,而是守护者,镜面上新长出的葡萄藤,正缓慢缠绕成安全的符号。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未知号码的短信:林小满、林小霜,停尸房0725号档案已更新,你们的‘哥哥’在镜墟等了二十年。记住,十七面镜的诅咒,从双生花分开的瞬间就已开始......
窗外,葡萄藤上的十七颗果实轻轻颤动,其中一颗裂开了细缝,露出里面镜状的内核,内核中映着的,正是停尸房0725号抽屉里,那个手腕缠着新月形疤痕的婴儿,此刻已经长成少年,正隔着镜面向她们微笑,瞳孔里闪烁着十七面小镜的微光。
第六章
镜钥初绽
十年后的七月十三,梅雨季的潮气渗进老宅的每道砖缝。林小满盯着梳妆镜,手中银剪刀的刀刃映出她眉间的细纹——和母亲三十岁照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后颈的葡萄藤胎记已变成淡紫色,藤蔓末端的三颗红点如今连成完整的花苞形状,而小霜手腕的疤痕褪成银白色,十二道细痕在夜光下会映出停尸房的编号。
最后一朵白菊开始卷边了。小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玻璃罐的轻响混着雨声,花瓣上的斑点在拼‘0715’,和我们的生辰重合。她走上楼梯,脚踝的碎钻链不再发出叮当声,却在地面投下十七道模糊的光影,医院档案调出来了,1995年7月25日出生的男婴,父亲栏写着‘镜灵’,母亲栏是空白。
笔记本电脑的冷光映着医院数据库的扫描件,0725号婴儿的档案照片让林小满呼吸一滞——襁褓中的孩子手腕缠着新月形疤痕,眼睛是十七面小镜拼成的菱形,和张法医当年的瞳孔如出一辙。档案备注栏用红笔写着:镜灵长子,以双生花血为引,寄存停尸房第十七号抽屉。
十七号抽屉对应的是镜墟核心。小霜指着母亲日记里的葡萄藤图示,十年间她们早已将每页笔记拓印在羊皮纸上,父亲的镜刃封印着核心,而哥哥……她的指尖划过婴儿照片的眼睛,他是镜灵分裂出的第一个完整分灵,需要吞噬双生花的灵魂才能真正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