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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元理论,那些词汇仿佛被锁在了大脑的某个角落,钥匙早已丢失。

    你喜欢写作吗陈婉突然问道。

    林深的手指微微颤抖,咖啡杯里的液体泛起涟漪。以前写过,现在不写了。

    真可惜。陈婉真诚地说,我读过你以前在杂志上的专栏,写得很好。

    林深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她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单纯的欣赏。他突然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既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半年后,他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只请了亲近的亲友。林深穿着租来的西装,站在酒店的小舞台上,听着司仪说着千篇一律的祝词。当被要求亲吻新娘时,他机械地照做了。陈婉的嘴唇很软,带着淡淡的唇膏香气,与他在想象中为苏瑶描绘的那种触感完全不同。

    婚后的生活像被磨平棱角的鹅卵石,在时光的溪流里缓缓滑动,再激不起半点水花。

    陈婉总在清晨五点半轻手轻脚地起床,厨房里飘出的粥香混着煎蛋的滋滋声,温柔地漫过紧闭的卧室门。她把熨烫平整的衬衫叠在床头时,林深正对着镜子系领带,镜面映出两人错开的身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餐桌上永远摆着两副碗筷,陈婉低头扒饭的细嚼声,与林深翻报纸的沙沙声,构成了日复一日的背景音乐。

    她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留一盏暖黄的廊灯,保温桶里的热汤始终保持着适口的温度。林深看着她弯腰擦拭地板的背影,突然想起苏瑶在里写下的诗句,喉间泛起的苦涩却被咽进胃里,化作深夜书房里无人知晓的叹息。

    书房的门锁常年挂着,陈婉从不追问丈夫在里面做什么。透过门缝偶尔飘出的纸页翻动声,她只当是他在研究工作资料。

    其实林深总对着空荡荡的书桌发呆,目光扫过蒙尘的键盘,又移向墙角纸箱里被撕碎的手稿。某个暴雨夜,他听见妻子在客厅给儿子讲睡前故事,声音温柔得像揉碎的月光,恍惚间竟与苏瑶的声线重叠,惊得他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超市的推车轮子碾过瓷砖地面,发出单调的声响。陈婉踮脚取下货架顶层的食用油,林深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擦过她粗糙的指节——那是常年操持家务留下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苏瑶纤长如玉的手指,能在键盘上敲出星辰大海,而眼前这双手,正把打折的青菜仔细码进购物袋。结账时收银员笑着问他们是不是刚结婚,陈婉低头羞涩地笑,林深望着玻璃门外的霓虹,机械地掏出钱包。

    逢年过节拜访父母时,饭桌上总少不了催生孩子的话题。林深垂眸搅动碗里的汤,看油花在表面聚了又散。陈婉替他挡下长辈们的追问,手腕上的银镯子磕在瓷碗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返程的地铁上,她靠在他肩头打盹,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已经康复了,成为了一个正常的、负责任的男人。

    只有林深自己知道,这副躯壳不过是具空皮囊,真正的自己早在精神病院的电击室里,随着苏瑶的消逝而死去了。

    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当陈婉熟睡后,他会悄悄起床,从书房书架后的暗格里取出那叠他偷偷保留下来的手稿——苏瑶的片段,他冒险从被父母清理的物品中抢救出来的几页。

    在台灯微弱的光线下,他一遍遍重读那些文字,仿佛这样就能重新找回那个已经消失的虚构世界。

    有时,他会梦见苏瑶。梦中,她责备他抛弃了她,让他们的故事永远无法完成。林深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身旁的陈婉翻了个身,浑然不觉。

    第四章

    暮年重逢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林深已经六十岁了。他的头发全白,眼角爬满皱纹,年轻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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