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喝醉了,抱着相册喊夏夏别走,相册里夹着片枯黄的茉莉花瓣。
风突然卷起落叶,打在林夏手背上。她想起苏砚公寓的相册,第三页夹着她大二时送的茉莉干花,旁边贴着他们在西湖边的合照。那时他说,茉莉和她一样,看着清淡,香气却能渗进骨子里。
不过没关系啦。许念念突然握住她的手,钻戒硌得她生疼,他现在每天都会给我煮茉莉茶,说喝了能安神。你看,连茶杯都是配套的。她晃了晃手机里的照片,白瓷杯上刻着细小的念字,和苏砚办公桌上那个刻着夏字的杯子,刚好凑成一对。
第五章
初雪来信
周五傍晚,林夏在储物柜发现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本旧版《飞鸟集》,银杏书签夹在第127页,正是她当年常读的那首: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
书页间掉出张字条,是苏砚的字迹:今晚七点,老地方。
老地方是医院后巷的银杏树下,曾经他们总在夜班后躲在那里偷吻。林夏到时,苏砚正靠着树干抽烟,火星在暮色里明灭。他穿的还是那件藏青色风衣,袖口磨得有些发白,是她大学时用奖学金买的。
念念的病...是先天性心脏病。他碾灭烟头,声音比夜色更沉,去年在阜外医院遇见她时,她刚做完第三次手术。月光透过银杏叶洒在他脸上,映出眼下的青黑,她父亲是医院的投资方,说只要我和她结婚,就给心外科捐整套设备。
林夏突然想起许念念苍白的脸色,想起她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原来不是不爱,是命运给了他更沉重的选择。就像当年他接到母亲的病危通知时,连夜买站票赶回北方,连句告别都没来得及和她说。
夏夏,我...苏砚伸手想碰她肩膀,却在触到她冰冷的皮肤时猛地缩回,那年在火车站,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
可是你母亲需要手术费,而阜外医院的进修机会能让你更快晋升,对吗林夏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看见你抽屉里的缴费单了,2022年11月15日,心内科住院费86720元。
苏砚猛地抬头,眼里闪过震惊。那年他确实接到母亲突发心梗的电话,连夜赶回家时,父亲哭着说已经借遍了亲戚。是许家的人找到他,说只要答应和念念交往,就帮忙垫付手术费。他本想等母亲病情稳定就和林夏解释,却在回去的路上接到她室友的电话,说她得了急性胃炎住院——那时他不知道,所谓的胃炎,是流产后的感染。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夏终于问出藏了三年的问题,就算我们当时没钱,也可以一起想办法,而不是你一个人扛下所有。
苏砚低头盯着地面,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你那时刚拿到律所的offer,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他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而且念念说,如果我离开,就断了我母亲的后续治疗。她知道我们的事,她看过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
后巷的灯突然亮起,照亮苏砚眼角的泪光。林夏想起那年冬天,她抱着验孕棒在急诊室等到凌晨,给他发了二十七条消息,他一条都没回。原来不是不想回,是不敢回,是被人掐住了咽喉,连说真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知道我流产了吗林夏突然问。苏砚猛地抬头,眼里是剧痛后的空洞。他当然知道,那年从北方回来后,他偷偷去查过她的就诊记录,看到稽留流产四个字时,在楼梯间坐了整整一夜。
对不起。他终于说出这三个字,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