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turn
in
songs.
雪越下越大,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林夏把素戒套在无名指上,冰凉的金属圈终于找到了契合的位置。她知道,有些爱就像这场初雪,落的时候无声无息,化的时候却浸透了整个世界。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来得及兑现的承诺,终将随着雪花融化,渗进泥土里,成为永远的秘密。
转身走进风雪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砚的声音混着风雪,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夏夏,当年在火车站,我本来想说的是——
她没停步,任由雪花落在发间。有些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就像那年埋在初雪里的围巾,就像那个没来得及见面的小雪,有些遗憾,就让它永远封在雪地里吧。
雪落无声,而爱,早已在岁月里结成了冰。
第七章
病历里的茉莉
梅雨季的潮气渗进档案室的铁皮柜,林夏踮脚够顶层的病历盒时,袖口扫落一叠泛黄的排班表。2022年12月的纸页上,苏砚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备注栏的禁止通讯四个字尾端发颤,像握笔的手曾在纸上停顿许久。
她认出那是苏砚的字迹。那年平安夜,她趴在宿舍床上织围巾,毛线针三次戳破指尖,血珠渗进日历上的12.24,旁边画着小小的戒指图案——是他上周说要带她去挑婚戒时,她偷偷画下的心愿。
小林病理科王主任的声音惊碎回忆,老人捧着保温杯,镜片上蒙着水汽,你母亲2023年的靶向药记录,有几页在苏医生的进修档案里。他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当时医药代表每个月来催款,苏医生就把值班表上的夜班全划给自己,有次连着三天没合眼,在值班室晕倒了。
林夏的指尖划过排班表上密集的夜班标记,每一道斜线都像刻在她心口的刀。她想起那年收到的匿名汇款,备注栏的奖学金字迹歪斜,现在才明白,那是苏砚用颤抖的手模仿她的笔迹,生怕她识破来源。
病历本里飘出片干枯的茉莉花瓣,夹在2023年1月15日的复查报告里。那天她穿着宽大的卫衣遮掩消瘦的身形,在走廊看见苏砚蹲在地上捡花瓣——她的香包不知被谁碰落在地,白色的小花散在灰色地砖上,像极了2022年初雪那天,他为她摘茉莉时,落在他白大褂上的花瓣。
苏医生,需要帮忙吗她当时鬼使神差地开口。他猛地抬头,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掌心攥着几片完整的花瓣,指缝间还夹着她绣在香包上的银线。后来她在护士站听说,那天他把捡来的花瓣夹进了《飞鸟集》,和她刻的银杏书签放在同一页。
第八章
监控里的雪夜
律所的会议室飘着冷咖啡的苦味,投影仪的蓝光在林夏脸上投下晃动的影。2022年12月24日23:17,监控画面里的苏砚穿着她织的灰色围巾,怀里抱着牛皮纸袋在雪地里狂奔,羽绒服拉链大开,露出里面粉色的孕妇装吊牌。
注意他的膝盖。律师按下暂停键,画面里苏砚的右膝跪在结冰的地面,血迹在雪地上晕开暗红的花,三分钟内摔了五次,每次都用身体护住怀里的文件。
下一个镜头,黑色保姆车急刹在急诊室拐角。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后来查证是许念念的姑妈——扯住苏砚的衣领,纸袋被甩进雪堆,B超单的一角露出来,上面胎芽存活的字样在路灯下白得刺眼。苏砚跪地捡单的瞬间,哈出的白气模糊了面容,但能看见他指尖反复摩挲着报告上的超声波影像,像在安抚一个即将消失的小生命。
许氏集团当年收购医院时,附加条款包括监控医护人员的通讯和行动。律师调出通讯记录截图,你发给他的27条消息,都被实时转发到许念念的私人账户。
林夏盯着屏幕上定格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