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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说谎。就像她知道程默偷偷联系了省交响乐团的首席——那封推荐信现在还藏在她大衣内袋里,信纸边缘被摩挲得发毛。

    开始吧。她说。

    麻醉剂注入静脉时,林晚星想起阁楼地板上那滴血。程默的左手小指在按弦时总会不自觉地颤抖,那是火灾留下的神经损伤。他们本该是两个残缺的音符,偏偏妄想要谱成完整的乐章。

    第九章:退潮信

    程默收到包裹是在圣诞节。

    牛皮纸里包着那把修复好的小提琴,琴盒夹层塞着厚厚一叠乐谱——全是林晚星手抄的钢琴伴奏谱,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月光》的华彩段。

    没有信。

    但琴弦上凝着干涸的血迹,像锈色的音符。

    他抱着琴走到灯塔顶层,暴雪中的海面漆黑如墨。当琴弓擦过E弦时,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是那艘每周五准时经过的货轮,林晚星总说它的汽笛像降B调的鲸歌。

    程默的左手按在最高把位,烧伤的指腹碾出尖锐的高音。

    这一次,再没有人捂住耳朵说疼。

    第十章:锈蚀的月光

    程默在灯塔顶层发现林晚星留下的乐谱时,海面正泛起铁灰色的晨雾。

    最上面一页是《月光》的钢琴改编谱,但第三小节被红笔粗暴地划掉——那是她右耳完全失聪后,再也听不见的中音区频率。谱纸边缘有反复擦拭的痕迹,像被潮水反复冲刷的沙滩。

    他抓起琴弓,却在抬手时撞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乐谱上晕开,模糊了那个用蓝墨水写在小节线旁的疼字。

    消音室——

    手术灯亮得刺眼。

    林晚星数着麻醉剂注入静脉的滴答声,像小时候数钢琴节拍器。主刀医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人工耳蜗电极会避开听神经坏死区,但高频...

    她突然想起程默左手的烧伤疤痕——那些凹凸不平的皮肤永远无法感知细腻的颤音。就像她残缺的耳蜗,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德彪西。

    开始吧。

    当电钻触及颞骨时,她幻觉听见灯塔方向传来琴声。

    程默的支线:锈弦

    琴弦在暴雨夜接连断裂。

    程默徒手拧紧弦轴,指腹被割出细密的伤口。收音机里播放着国际音乐比赛的消息,主持人提到某位钢琴家因耳疾退赛时,他猛地拔掉了电源插头。

    阁楼地板上散落着十二封未寄出的信。每封开头都写着小星星,结尾却总被涂改成凌乱的五线谱——他发不出声音的喉咙,连文字都开始背叛他。

    第十一章:骨传导

    林晚星在复健中心收到一盒匿名寄来的磁带。

    播放键按下的瞬间,她的脊柱窜过一阵电流——是程默拉的《茨冈狂想曲》,但所有高音区都被过滤掉了,只剩下浑浊的低频震动。

    物理治疗师惊讶地看着她突然流泪:电极刺激到神经了

    不是。她摸到人造耳蜗冰冷的处理器,是骨传导。

    那些被刻意削弱的音域,恰好能通过颌骨传入她尚存功能的左耳。就像很多年前,少年程默把海螺扣在她失聪的右耳上说:这样就能听见。

    程默的支线:哑光

    港口的积雪开始融化时,程默收到了那封盖着慕尼黑邮戳的信。

    信纸空白处画着螺旋状的耳蜗解剖图,旁边标注:电极阵列覆盖范围62%。他盯着那个百分比看了很久,突然用打火机点燃了信纸。

    火光照亮了藏在琴盒里的船票——明天最后一班开往波罗的海的货轮。那里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声带重建手术,成功率19%。

    灰烬飘到未拆封的乐团聘书上,小提琴首席四个字正慢慢卷曲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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