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露水,她突然福至心灵,将竹篓往前一推:同志,这是刚采的蕨菜,您要不嫌弃……
男人愣了愣,挥开她的手:少来这套!老子……话音未落,脚下一滑,踩在湿滑的石板上摔了个屁股蹲。林晚秋趁机拽着小破晓后退,转身就跑,听见身后传来咒骂声和皮鞋在泥地里的打滑声。
十二、险象环生
雨越下越大,林晚秋拽着小破晓在山路上狂奔,泥浆溅上裤腿,糊得膝盖发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忽然瞥见山岩下有个废弃的窑洞,急忙拽着驴钻进去。小破晓似乎感受到危险,懂事地蜷起身子,连粗气都不敢喘。
男人的咒骂声在洞口外响起:臭娘们,躲哪去了!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由远及近,林晚秋屏住呼吸,手心里全是冷汗。怀里的银元油纸包硌得胸口发疼,她忽然想起周承野说过,这后山有条隐秘的排水沟,直通山脚的玉米地。
找到了!强光突然照进窑洞,男人举着个手电筒,光柱在她脸上晃来晃去。林晚秋攥紧小破晓的缰绳,摸到它背上湿漉漉的鬃毛,忽然想起今早给它喂的苜蓿草——这牲口最爱吃带盐的草。
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不追究。男人往前半步,裤脚沾满泥浆,不然我就去公社说你们私藏文物,够判十年八年的!
林晚秋往后退,直到后背抵着潮湿的岩壁。指尖触到腰间的布带,那是用原主陪嫁的红缎子改的,她突然福至心灵,解下布带抛向洞口:你先拿去!
男人下意识去接,林晚秋趁机拽着小破晓往洞后跑。排水沟窄得只容一人通过,她弯腰钻进去,听见头顶传来男人的怒吼:别跑!
泥浆顺着石壁往下淌,灌进她的衣领,冰冷刺骨。小破晓的蹄子在泥水里打滑,她索性脱下鞋,赤脚踩着碎石往前挪。终于看见前方有微光,是排水沟出口!
娘!熟悉的童声突然传来,林晚秋抬头,看见小宝举着油纸伞站在玉米地边,周承野握着锄头站在他身后,浑身湿透如落汤鸡。
承野!她大喊一声,男人转头看见他们,眼睛瞪大:快!带晚秋和小宝走!
话音未落,男人从排水沟里钻出来,巴拿马帽不知何时丢了,露出斑秃的头顶:周承野,你老婆偷了我的东西!
十三、拨云见日
周承野将妻儿护在身后,锄头横在胸前:啥东西
男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掏出地契:我是地主家后人,这地底下埋着我家的祖产!他喘着粗气,手指向林晚秋,她捡了我的东西不还!
赵桂兰不知何时拄着拐杖赶来,听见祖产二字,浑身发抖:当年土改都是政府分的地,你少血口喷人!
正争执间,远处传来自行车铃声。生产队长老李头戴着草帽,后面捎着公社干事,两人浑身泥泞,显然是冒雨赶来。
咋回事老李头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看向那男人,你不是前阵子来寻亲的外乡人吗
男人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我、我来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公社干事翻开笔记本,据我们调查,这地主家唯一的男丁早就在解放前病死了,哪来的后人他目光落在男人手腕上的金表,再说了,你一个寻亲的,咋会有金表
男人额角沁出冷汗,突然转身就跑。周承野抬脚要追,被公社干事拦住:别追了,早盯上他了,最近好几村闹偷鸡摸狗的,就他嫌疑最大!
雨渐渐停了,林晚秋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公社干事:这是在荒地捡的银元,本想今早送去,没想到……
做得对。干事接过包,掏出登记本,按规定,拾金不昧能换五十斤粮票,你们要换粗粮还是细粮
小宝闻言,眼睛一亮:换、换白面!赵桂兰笑着拍了下他的头:小馋鬼。
周承野忽然指向玉米地: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