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画着流泪的兔子，旁边写着：

    迷路的人欠我九十九顿火锅哦

    回程航班穿越积雨云时，程野收到竞标失败的通知。他设计的电子情书博物馆被否决，中标方案是标准化商业综合体。关机前最后一条消息弹出：

    山栀子申请成为您的游戏师徒关系

    第四章

    双城记（上）

    林栀毕业那天，程野在虹桥机场收到房产销售电话。苏州工业园区新盘首付刚好是他存款的十倍，而通话记录里躺着母亲第八次催婚留言。他关掉手机，怀里的山茶花沾着上海梅雨季的湿气。

    毕业典礼现场，他看见林栀的像素山茶花纹身蔓延成整片花墙。她作为优秀毕业生演示的AR作品《时差恋人》，正将整个礼堂重构为光轨交织的迷宫。当演示到江苏路标与重庆轻轨相撞的章节时，系统突然报错。

    看来量子纠缠也会死机。林栀对着话筒轻笑，手指飞速敲击控制台。程野看见她修改的代码段——正是他昨晚帮忙调试的粒子碰撞算法。

    庆功宴设在黄浦江游轮。林栀借着香槟酒劲把他拉到甲板，指尖戳着他胸口的工牌：程总监现在比我导师还凶哦。她指他下午否决她游戏公司offer时的表情。

    程野的领带被江风吹到脸上，缠住林栀新打的耳骨钉。她入职上海游戏公司的合同和苏州医院的体检报告同时在西装内袋发烫——CT片上的肺部结节像枚生锈的图钉，扎在他每次想开口的瞬间。

    我妈说...

    你猜我今天收到什么林栀突然打开手机，屏保是程野设计的江北嘴CBD夜景，张阿姨介绍的剑桥海归，居然用莫比乌斯环做求婚戒指。

    她笑得整个人都在抖，睫毛膏晕成银河。程野握紧口袋里震颤的手机，母亲最新消息是张幼儿园老师的生活照，配文临床医学硕士，宜生育。

    凌晨两点，他们挤在电竞酒店修复毕业作品bug。林栀的鼻尖在屏幕蓝光中泛红：如果选上海工作，周末就能坐高铁找你。她设计的虚拟角色正在跨江大桥上奔跑，每一步都溅起数据流星。

    程野突然剧烈咳嗽。染血的纸巾团滚到键盘下时，林栀正兴奋地展示租房APP：你看这个loft，卫生间瓷砖和你直播背景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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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双城记（下）

    程野确诊尘肺病那天，林栀的《时差恋人》获得全国数字艺术金奖。他躺在苏州医院看颁奖直播，氧气面罩随着她的致谢词泛起白雾：感谢我的...游戏导师。

    这句话让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当时他连夜修改林栀公司的游戏场景建模，咳出的血滴在数位板上，被她误认为新设计的红雨特效。

    结婚林栀的声音从病房外刺进来，妈你明知道我在等程野项目结款...

    程野拔掉监测仪线头。窗外暴雨倾盆，他看见林母的奔驰车在住院部门口甩出水幕。床头柜放着林栀落下的口红，盖子内侧刻着山茶花期至霜降，是他们去年在无锡拈花湾写的恋爱公约。

    当出租车冲进上海浦东的雨幕时，他手背还贴着留置针。手机定位显示林栀在陆家嘴某高空餐厅，那是她最讨厌的精英社交场。

    观景电梯升到58层用了27秒。程野在镜面轿厢里看见自己泛青的胡茬，与玻璃外璀璨的金融城夜景重叠成荒诞的赛博朋克图景。林栀曾说这里的灯光像无数冻结的流星，此刻那些冰棱正扎进他支离破碎的肺泡。

    餐厅小提琴手在拉《Por

    Una

    Cabeza》。程野隔着雨痕斑驳的落地窗，看见林栀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发光。穿三件套西装的男士正在为她切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解剖程式化爱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