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忙着写手册,没空。
侍卫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多问,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深夜,我蜷在柜台后的木榻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地炸响——万两巨贾进度98%。
我摸出床底的木匣,爹留下的老算盘还在里面,包算盘的蓝布褪了色,却依然裹得方方正正。
爹。我对着月光摩挲算盘上的铜珠,您看,女儿没让人踩在脚底下。
窗外的槐叶沙沙响。
我翻出白天写的手册草稿,借着月光添最后几笔:分号茶盏需擦七遍,第七遍用细绸子,要擦出人影儿。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院外突然传来阿福的喊叫声:老板娘!
南街分号的张叔说...说宫门外头聚集了好些人!
我攥紧笔。宫门外
阿福撞开房门,额角沾着汗:说是...说是举着什么‘贺满香楼进宫’的红绸子,可...可那绸子颜色怪得很,像血...
我推开窗。
夜风卷进来,吹得手册页哗哗翻。
远处宫墙的影子里,好像有火把在晃动。
明天,是满香楼·皇宫分号的开业日。
第6章
跪在门前的状元郎
我天没亮就爬起来。
阿福举着算盘在院里跑:老板娘!
宫门口的红绸子我擦了八遍,连金漆都没蹭掉!我往头上别银簪子,镜子里映出分号新做的鎏金招牌——满香楼·皇宫六个字还沾着桐油香。
张叔从后门冲进来:茶砖全搬进去了!
御膳房的公公说皇上昨儿还问,这茶是不是比去年的碧螺春香。我捏了捏怀里的老算盘,铜珠硌得手心发疼。
爹留下的东西,到底还是要在金銮殿门口亮一亮。
正往柜台摆新茶盏呢,外头突然炸开嚷嚷声。
阿福撞开帘子,鼻尖冒汗:老板娘!
宫门外头——他话没说完,外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跪地上了。
我把茶盏往桌上一放。
这可是皇宫分号头一天开张,要是出什么乱子......
刚跨出门槛,日头刺得我眯眼。
宫墙下挤了一圈人,最前头跪着个青衫男子。
雨水顺着他发梢往下淌,青衫贴在背上,露出脊梁骨的形状。
他怀里抱着块金匾,天下第一才五个字被太阳照得晃眼。
那不是新科状元宁二公子吗
听说他前儿刚在金銮殿上对答如流,皇上当场赐的金匾!
跪着作甚莫不是...求亲
议论声里,那男子抬头。
宁砚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声音哑得不像样:小满,我攒了三车聘礼。他抬手往后指,十辆马车停在街尾,金器晃得人睁不开眼,够不够盘下整条街
我倚着门框,手指抠住门框上的雕花。
上回他甩和离书时,也是这么冷着张脸说你不过是个茶馆老板娘。
茶盏碎在地上的声音,现在还在耳朵里响。
宁状元。我扯了扯披风,你不是说我只是个茶馆老板娘么
他膝盖在青石板上挪了挪,金匾往我跟前送了送:是我错了。雨水顺着他下巴滴在金匾上,我翻了你写的账册,看了你给分号定的规矩。
你教伙计算成本,和户部算赋税一个道理;你分茶盏擦七遍,和治河要分七段修一个章法。他喉结动了动,你不是只会数银子,你是...会治天下的。
我攥紧老算盘。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地炸响——万两巨贾进度100%。
爹留下的蓝布从算盘底下滑出来,蹭过我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