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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受这种沉默。

    半年后,婚事被提上了日程。

    婚礼定在一家中档酒店的小宴会厅。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双方一些近亲。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酒、廉价香水、菜肴油腻混合的味道。背景音乐是俗套的《婚礼进行曲》,循环播放着,带着点走调的喜庆。

    林晚穿着租来的、最大码的白色婚纱。层层叠叠的蕾丝和硬纱勉强包裹着她臃肿的身体,腰身勒得紧紧的,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脸上化着浓妆,厚厚的粉底试图掩盖她皮肤的粗糙和缺乏神采,却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僵硬和不自然,像戴了一张不合时宜的面具。她手里捧着一束俗气的塑料花,低着头,眼神空洞地望着脚下铺着的、有些起毛的红地毯。周围宾客低低的议论声、小孩的哭闹声、司仪聒噪的串场词……像一团团模糊的噪音包裹着她,让她头晕目眩。

    陈默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站在她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有些放空,偶尔看一眼林晚,又很快移开,看不出喜悦,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麻木。

    仪式进行到婆婆敬茶改口环节。陈默的母亲,一个身材矮小精瘦、颧骨很高、嘴唇很薄的女人,穿着暗红色的旗袍,端坐在主位上。她接过林晚递上的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脸上没什么笑意,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明显超重、穿着租来婚纱也掩盖不住笨拙的新儿媳。

    司仪在一旁热情洋溢地烘托着气氛:喝了媳妇茶,富贵又荣华!新娘子,快叫妈!

    林晚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她看着婆婆那张没什么温度的脸,那一声妈在喉咙里滚了滚,还没叫出来——

    婆婆放下茶杯,脸上扯出一个极其刻薄的笑容。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瞬间刺穿了背景音乐的嘈杂,精准地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叫妈呵,她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林晚臃肿的身体和木然的脸,最后落在旁边周雅兰强作镇定的脸上,要不是有‘病’,这么好的‘姑娘’,能轮得到我们家陈默

    病字,被她咬得又重又狠,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鄙夷。

    刹那间,整个宴会厅死一般寂静!连背景音乐都仿佛卡顿了一下。所有宾客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震惊、错愕、鄙夷、看好戏……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空气中。周雅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晚,眼神里有瞬间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当众羞辱后的难堪和……某种懦弱的闪躲。他飞快地低下头,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晚捧着塑料花束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浓妆下,她的脸似乎更白了几分,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但她没有像人们预想的那样崩溃或哭泣,反而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一直空洞茫然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枯井,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直直地、毫无焦距地看向婆婆的方向,又似乎穿透了她,看向某个更遥远、更虚无的地方。

    那眼神,空得吓人。

    婚后的日子,像一条布满荆棘的窄巷。

    陈默家在城郊结合部的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墙壁有些泛黄,家具陈旧。林晚和丈夫住在朝北的小房间,陈默的母亲——王彩凤,住在稍大的朝南主卧。

    王彩凤对林晚的嫌弃,从婚礼那天起,就再也没掩饰过。那是一种全方位的、渗透到生活每一个毛孔里的刁难。

    厨房里。

    林晚正笨拙地切着土豆丝。药物的副作用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手指也不够灵活。土豆丝切得歪歪扭扭,粗细不匀。

    啧啧啧!王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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