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我和母亲及其他几个家庭妇女,薅生产队羊毛的事情。
生产队,种了一大片苜蓿地,专门用来喂养生产队的猪牛马。开春,苜蓿地发嫩芽,邻居婶子和母亲几个人,相约着一起去‘偷’苜蓿,我也跟着去了。
生产队有负责‘看青’的,我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到苜蓿地里捋苜蓿,就在靠近苜蓿地的地沟里捋苜蓿。
那天,‘看青’的老婆也跟去了,她边捋着苜蓿边说:用苜蓿做馒头,可劲道好吃了。
当时,我馋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回家后,就缠着母亲给我做苜蓿馒头吃。可是,母亲不当家主事,哪有权利给我蒸苜蓿馒头吃呀。母亲把苜蓿洗净剁碎,掺进玉米面里,给全家做了一锅苜蓿饼子吃。
当时,爷爷还质问母亲,苜蓿是不是偷来的。
母亲和我连连给爷爷解释,不是偷的,是从靠苜蓿地的沟里捋的。爷爷才善罢甘休。
我奶奶斜着眼瞪爷爷:有能耐别吃。
爷爷嘿嘿笑着说:只要不是偷的,我为什么不能吃。
那时,在我们家,只有德高望重的爷爷一个人有吃馒头的待遇,包括我奶奶在内,大伙都吃玉米面饼子就咸菜。
(六)
姊妹四个中,我和母亲最亲近,不单是我一个人和父母长年累月住在冬冷夏热的
东
屋里。我小时候,其貌不扬,不会花言巧语,自卑心作祟,以为爷爷奶奶姑姑们都不喜欢我,只有母亲,有啥心里话,常和我唠叨。因为父亲的愚孝,我有一段时间,叛逆似的,不理睬父亲。原因是,我以为他不尊重我母亲,给我母亲气受。
母亲无论回娘家,还是去我姨家走亲戚,经常带着我一个人去。弟弟妹妹们,和爷爷奶奶亲,不依恋母亲。
小时候,我特别好事,母亲还经常带着我去外村看电影和看戏。
有一年我大姑村里赶会,请来外地唱戏的搭台演出,我一人去看,害怕走夜路,小伙伴问了一圈,也没人陪我去看。我母亲二话没说,傍晚,没吃晚饭,就带着我一人去看戏了。
回来的路上,我还捡到一个钱包。母亲问我怎么处理,我说,明天交给老师去。
母亲不但没有责怪我,还鼓励我说,你做得对,就应该拾金不昧,交还失主。
(七)
在村里,我母亲的人际关系非常好。无论和谁在一起劳动,她都非常实在,从不像别的农村妇女一样,东家长西家短的搬弄是非。
在村里刚实行包产到责任组的时候,各家都抢着和我母亲一组。母亲常说,多干活累不死人,没必要耍滑。
我上初中那一年,村里的田地已经包产到户,我二姑和小姑也先后出嫁。地里七八亩的农活就落在母亲和爷爷的肩上。我奶奶脚小,干农活不方便,她不下地劳动,父亲在离家几里地的中学教书,地里的农活,他也顾不上。
星期天不上学或放暑假的日子,我常常到自家的地里帮母亲干农活,我深深地体会到母亲的艰险。夏天握着镰刀割麦子,秋天抡着小锹撬玉米,哪个农活也不轻松,拾棉花是我最乐意帮母亲干的农活。唯独让母亲做难的是浇地的时候,母亲不会摇动抽水机器,常常叫她的娘家侄子来地里帮忙浇地。
对于我姊妹四个的学习,母亲和爷爷意见很统一。只要我们自己爱读书,他们是不会让我们中途退学的,并对我们的学习抓得很紧。
在离家十多里的县五中读高三那一年,我大妹妹也考到了五中。当时我姊妹仨同时在一个学校读书。学校食堂条件有限,只负责把学生自己带来的干粮热热,早晨食堂只提供稀得能照人的玉米糊糊,学生食堂是从不炒菜的,即使食堂做菜,也没有几个学生能吃得起。
每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