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墙角时，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里蜷缩着具风干的小尸体，身上穿着褪色的蓝裙子，手腕内侧烙着月牙形的胎记。

    4

    白大褂下的针孔

    市殡仪馆的停尸房飘着细雪，周延的皮鞋在瓷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林小羽盯着冰柜上的标签李建国

    2005.3.17，突然想起沈明辉在慈善晚会上说过：李院长是我的恩人，可惜走得早。

    抽屉拉开的瞬间，腐臭味混着甲醛味扑面而来。本该只剩白骨的尸体，右手紧紧攥着半片蓝风铃，指缝里卡着黑色棉线——和陈露案发现场的线索完全一致。周延翻开旧报告：当年判定为心梗猝死，但法医记录里提到尸体手腕有针孔，被解释为临终抢救留下的。

    他用镊子夹起风铃碎片，金属边缘刻着极小的字母MH——华海集团的缩写。林小羽忽然想起晨光孤儿院改建那年，总有穿白大褂的人来给孩子们做体检，针头扎进胳膊时，她看见对方袖口露出蓝风铃纹身。

    看这个。周延调出监控截图，凌晨2点47分的医院走廊，穿白大褂的人推着许明轩的病床，虽然戴着口罩，但手腕内侧有片月牙形的阴影。林小羽瞳孔骤缩，那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胎记。

    回到心理咨询室时，玻璃罐里的蓝风铃草全部枯萎，花茎上缠着新的黑色棉线。林小羽翻出许明轩的档案，发现他入院前曾在华海集团旗下的印刷厂打工，而陈露的父亲正是该厂的退休职工。

    抽屉最深处藏着她的旧物：泛黄的孤儿院手环，编号47，名字栏被划掉，重新写着林小羽。背面刻着极小的字：实验体47号，记忆清除成功。她突然头痛欲裂，闪过零碎的画面：白大褂、注射器、铁柜里的蓝风铃、还有个声音在数47、46、45...

    手机在桌面震动，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备注未知。接通的瞬间，屏幕里出现许明轩惊恐的脸，他被绑在生锈的铁床上，背景是挂满风铃的仓库，某个穿黑风衣的身影正慢慢靠近，领口的铁锈色越来越明显。

    救...救我...少年的声音被杂音切断，画面最后定格在他手腕的抓痕——这次伤口里插着半片风铃，金属上刻着47。林小羽认出那是晨光孤儿院储物间墙上的字，而此刻，她听见身后的衣柜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一下，两下，数到第47下时，柜门吱呀打开条缝，露出半截黑风衣的衣角。

    5

    暴雨夜的铁柜

    雷声在头顶炸开时，林小羽正抓着消防斧劈开衣柜。里面掉出个铁皮盒，装满泛黄的诊疗记录，每份都标着实验体XX号，直到第47号——她的名字林小羽下面画着红圈，备注栏写着：记忆清除不完全，建议二次处理。

    铁皮盒底部是张合影，十二岁的她和周小雨站在老槐树下，身后是穿白大褂的李建国和沈明辉，沈明辉手里拿着注射器，针头对着镜头反光。照片背面是周小雨的字迹：小羽，他们说数到47下就不会做噩梦，可我数到47时，看见衣柜里的人在笑。

    窗外暴雨如注，陈瑶的电话打进来时带着哭腔：小羽姐，有人来砸诊所！戴着蓝风铃面具，说要带走47号...话尾被玻璃碎裂声打断，林小羽冲下楼时，看见穿黑风衣的人正把陈瑶按在地上，面具缝隙里露出的手腕，内侧有片月牙形胎记。

    她抄起门边的灭火器砸过去，黑衣人松开手转身，面具上的蓝风铃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两人在碎玻璃上扭打时，林小羽摸到对方腰间的注射器，突然想起当年体检时的场景——同样的气味，同样的针头，还有数到47时的眩晕。

    砰！诊室门被踹开，周延带着民警冲进来时，黑衣人已经破窗而逃。陈瑶蜷缩在角落，手里攥着从对方身上扯下的胸牌，上面写着华海集团研发部

    周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