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是我成为他妻子的日子,也是原主周晚晴本该病死的日子。原来他早就知道,知道每个十五我会死,知道我的寒毒无药可医,却还是在三年前那个雨夜,用带着血的手掌替我擦去冷汗,说
我娶你。
此刻掌心还留着他昨夜托住我时的温度,可窗外的风却带着凉意,吹散了药炉里最后一丝热气。我望着笔记本上的字,突然想起他看我时的眼神
——
有时像在看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有时又像在看一团抓不住的雾。而现在,这行突兀出现的字迹,终于让我想起被遗忘的真相:
在原著里,周晚晴不过是个活不过二十岁的路人甲,而谢砚辞,那个曾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定北侯,从来都该是属于女主的,带着未说出口的情愫,隐没在江南烟雨中。
可为什么,他的玉佩里会刻着我的生辰为什么这医书里会出现我现代的笔记寒毒发作的眩晕中,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忽然明白,这场始于替身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偶然
——
就像此刻笔记本上渐渐淡去的字迹,在提醒我,这看似温柔的牢笼里,藏着比寒毒更刺骨的真相。
檐角的铜铃突然作响,惊起一两只寒鸦。我摸着玉佩上的刻痕,忽然笑了
——
原来他许我的长命百岁,从来都不是情话,而是一场从开始就写好的局。而我,这个本该死去的路人甲,却在这三年的温柔里,差点忘了自己终究是个连名字都不该被记住的配角。
寒毒再次袭来时,我把笔记本塞进衣襟。这次的疼痛似乎比以往更轻些,或许是因为终于明白,这具病弱的身体里,藏着连谢砚辞都不知道的秘密
——
比如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比如我早就知道,女主中毒的消息,会让他在这个寒毒发作的日子,头也不回地奔向京城。
而我,终于要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解药了。
2
第二章:骤雨惊鸿影
谢砚辞的马蹄在青石板上敲出碎玉般的声响时,我正被河水灌进鼻腔的刺痛惊醒。冰冷的水流裹着水草缠上脚踝,意识模糊前最后一眼,是他昨夜落下的玉佩在岸边泛着微光,像颗被揉碎的月亮。
再醒来时,鼻尖萦绕着陌生的艾草味。老旧的木床吱呀作响,我撑着坐起,看见床尾坐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捣药的杵突然顿住:醒了谢小子的媳妇,倒是比他当年耐摔。
殿内烛火摇曳,谢砚辞的青竹纹袖口还沾着泥点。他正俯身盯着皇后榻上的素白帐子,指节捏得泛白。沈砚之递来的卷宗摊开在案头,朱砂圈着
牵机引
三个字
——
与我寒毒同源的剧毒,此刻正啃噬着苏挽月的心肺。
毒发时指尖会泛青,和晚晴每月十五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发哑,指尖划过卷宗上的脉象记录,三年前太医院呈过一份密奏,说民间有少女身中寒毒,发病时通体结冰,可血却像熔浆
——
砚辞!
沈砚之突然按住他的肩,目光沉沉,归云镇传来消息,周姑娘昨夜……
坠河了。
捣药声戛然而止。老者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浑浊的眼睛倏地亮起:果然是双生毒的脉相。丫头,你可知道谢小子为何娶你二十年前他在乱葬岗捡到你时,你后颈的朱砂痣还淌着血,和当今皇后颈间的胎记一模一样。
谢砚辞的玉佩
当啷
落地。他转身时踉跄半步,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不可能,她明明好好的……
话未说完,暗卫已捧着浸透的帕子闯入,上面绣着半枝残败的玉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