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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处,时时刻刻都要依仗、一刻都离不开的东西……倒是和你的脑子一样沉得入水就往下坠啊。那不加掩饰的刻毒,比湖底刺骨的冰水还要冷硬,狠狠烙在耳膜上。

    她冷冷补充:皇后娘娘说了,惊魂未定,就不必起身谢恩了。冬至宫宴在即,六宫繁杂事务自有旁人来打理。你好生‘养着’便是。特别加重了养着两个字,带着不容错辨的冷嘲。

    室内浓郁的药气闷得人胸口发堵。漆盘里那块黑沉冰冷的金属残骸就搁在榻边,像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墓碑。金嬷嬷的每一句话都刻在脑子里。我没有动,目光越过暖阁窗棂上精致的雕花,投向外面渐渐转为深蓝的暮色天空。

    养着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如同一件不再合用的摆设

    思绪却在死寂中清晰得可怕。这落水,这意外,这彻底报废的系统核心原件……桩桩件件交织的丝线背后,都隐隐指向冬至宫宴这个节点。

    这念头一起,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边那张堆满了未处理完的薄册的小几。深冬的寒气被阻隔在窗外,室内暖炉温吞吞吐着微弱的暖意。

    挪到小几旁坐下,指尖拂过那些待整理的册页。宫人薄册,采买杂记,礼单……无数微小的节点需要确认、核准。目光落到旁边书架上史书厚重的脊背。

    这一次,翻开卷册的动作不再带着盲目的绝望。纸页的脆响在过分安静的暖阁内回荡。

    时间一天天滑向冬至。

    暖阁成了临时的堡垒。药气渐渐被墨香和纸张特有的气息覆盖。一摞摞从书库搬来的史册、地理志、甚至早已绝版的手札孤本,堆满了榻边的小几、窗台、甚至空出的矮凳上。

    窗外的日光从明朗变得短促阴沉,直至飘起细碎的雪花。指尖被冷硬的纸张边缘摩擦得起了几道细细的硬痕,手肘撑在冰冷的几案上久了,骨节都在隐隐酸痛。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枯燥的文字上,酸涩感一波波涌上来,只能强忍着那点生理性的不适,一次次重新投入。

    终于,厚厚的记录本上,梳理出几条清晰的脉络。字迹虽不算隽秀,总算整齐:

    六宫用度浪费点:【北苑小厨房……】;

    宫内耗材采买不合理处:【木炭……】;

    甚至还有一些针对特定节庆开销的节省建议:【……花灯……巡夜人手……】;

    条条简洁清晰,指向明确,并辅以史册所载前朝宫廷节流实例佐证,如《景泰实录》卷七所述……

    我注视着书册泛黄的纸页上那些古老的、记录宫廷开支改革的文字记载。它们像历经劫灰风霜的坚硬贝壳,沉默地嵌在岁月堆积的巨大岩层中。过去翻阅它们时,只觉得冰冷遥远、字迹僵硬难懂,如同天书。现在,却似乎能在那些僵硬的笔画后面,窥见一个庞大帝国在钱粮支度与宫廷用度间勉力维持平衡的艰难喘息。

    手指抚过书页上关于花灯削减的描述,指下的字句仿佛有了温度。那不再是一段僵死的史载,而是另一个时空里,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权衡、争议、无奈、甚至某种……属于人自身的挣扎与智慧。

    窗外,细雪无声地堆积,将庭院里的败叶残枝温柔地掩埋。指尖传来墨迹干透后的微凉。

    当厚厚一册字迹清整、标注详尽的《冬至节庆用度核议暨减损之策》最终完成并悄然递送皇后处后,暖阁之外的世界似乎短暂地凝滞了片刻。

    冬至宫宴那日,大殿内灯火璀璨,温暖如春,上等木炭在巨大铜兽炉腹中无声燃烧,烘烤得殿内空气甜腻而带有一丝微微的焦燥气味。琉璃盏中的美酒荡漾着琥珀光,珍馐佳肴散发出诱人香气。暖风裹挟着浓郁的酒气和脂粉味旋转着拂过所有人的皮肤。大殿内,宫乐悠扬,丝竹管弦之声被刻意压得轻柔婉转,如同华丽的背景幕布上跃动的金色光点。无数华贵的衣料堆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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