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样的紧张,我刚才做了个梦。
李惠利坐起身,替她掖了掖滑落的被子:噩梦吗
郑受彬摇摇头,发丝蹭过李惠利的手背:梦见我们在樱花树下,你穿着白色的裙子,手里拿着蛋糕。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揪住李惠利的袖口,可是我看不清你的脸。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郑受彬眼中的挣扎。李惠利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雨夜中格外清晰,像某种古老的鼓点,敲打着记忆的门扉。
后来呢她轻声问,指尖悄悄覆上郑受彬的手背。
后来你说……郑受彬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这里很疼,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她的呼吸灼热,喷在李惠利颈间,前辈,我的心跳声……你以前听过吗
李惠利喉间发紧,想起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郑受彬的心跳声曾是她最安稳的安眠药。此刻,那节奏依然熟悉如旧,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听过。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在你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在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在我们约定永远的时候。
郑受彬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在李惠利手腕上轻轻颤抖。窗外雷声轰鸣,雨点突然变大,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她忽然伸手抱住李惠利,将脸埋进她颈窝:惠利姐,我好怕。
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惠利心中的闸门。她紧紧回抱住郑受彬,感受着对方身体的颤抖,像抱住一只迷途的幼兽:别怕,我在这里。
为什么……郑受彬的声音回荡在她肩头,为什么看见你难过,我的心会这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又在拼命愈合。
李惠利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在郑受彬发间。她想起医生说的话:失忆不是删除,是记忆被暂时锁住了。此刻,她能感觉到那些碎片正在雨夜中轻轻震动,像沉睡的蝴蝶,即将展开翅膀
第六章:糖霜与伤痕
摄影棚的化妆镜蒙着一层薄雾,李惠利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角,指腹反复摩挲着眼角的痣——那是郑受彬从前最爱用指尖轻吻的位置。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迅速抹掉泪痕,转身时撞上郑受彬探究的目光。
前辈的口红沾到牙齿了。郑受彬递来化妆棉,指尖掠过她下唇时停顿半秒,需要我帮忙吗
李惠利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想起昨夜暴雨中那个短暂却滚烫的拥抱。她微微颔首,看着郑受彬的脸逐渐靠近,闻到对方呼吸间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和车祸前那半颗糖的气息重叠。
这样郑受彬的声音带着笑意,化妆棉轻轻擦过她唇角,前辈好像很紧张。
只是……李惠利喉间发紧,目光落在郑受彬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车祸时安全带勒出的伤,此刻在摄影棚的暖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
只是担心你的过敏症。她听见自己说,伸手替郑受彬整理衬衫领口,却不小心触到那道伤痕。郑受彬猛地吸气,瞳孔里闪过一丝痛楚,却在瞬间被某种温柔覆盖。
前辈的手很凉。她忽然抓住李惠利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这里暖和。
化妆间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李惠利能清晰感受到掌下的心跳——那节奏与记忆中完全重合,像一首刻进DNA的摇篮曲。郑受彬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攀爬,停在手腕的疤痕处:这个伤……
别碰。李惠利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疼吗郑受彬的拇指轻轻碾过疤痕,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好像有故事。
窗外突然传来樱花飘落的声音,细碎如记忆的碎片。李惠利想起去年冬天,郑受彬哭着替她涂烫伤膏,边吹边埋怨:惠利姐总是这样,只知道护着别人……
不疼了。她轻声说,因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