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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鸿剑穿透我肩胛的瞬间,我终于看清她袖中滑落的傀儡丝。可师傅的剑太快,快到我来不及开口,剑锋已挑断我右手经脉。

    弑师者,诛。他眼底凝着我看不懂的痛楚,就像那年我误入禁地,他举着戒鞭却迟迟落不下手。红衣女在他身后勾起唇角,唇形分明在说:你的眼泪,比血有趣。

    我被吊在诛仙台那夜,终南山下了百年不遇的暴雨。雨水冲刷着锁骨间的铁链,却洗不净上面暗红的血锈。红衣女撑着伞来送我最后程,伞面上绘着的并蒂莲,正是师傅闭关三月亲手所画。

    好妹妹可知这是什么她晃着手中玉瓶,我的心头血在里面泛起涟漪,待你魂飞魄散,我就用这个做药引......她忽然贴近我耳畔,和师傅双修。

    雷声炸响时,我咬破舌尖画出禁咒。锁链崩断的瞬间,红衣女颈间玉佩突然发出血光——那是师傅的本命法器,此刻却护着她急退三丈。

    我跌下诛仙台时,望见师傅御剑而来的身影。他身后跟着十二位长老,却无一人伸手接我。原来从始至终,清虚门的云海都不会为我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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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坠途中,我捏碎了丹田内丹。爆裂的金光中,似乎有人撕心裂肺地喊我名字。多可笑啊,到这个时候,我竟还幻想那是师傅的声音。

    3

    焚玉髓

    我在血泊中醒来时,腕间溃烂的伤口爬满萤火虫。它们啃食着我腐烂的皮肉,尾针却不断注入镇痛毒素。这是南疆巫医的手段,想来是那位戴银面具的公子救了我。

    姑娘的灵脉被惊鸿剑气所伤,他擦拭着玉刀上的血污,若要活命,需刮去这身寒玉骨。药庐外的雨声忽然变得粘稠,我望着梁下垂落的药杵,想起那年为师傅捣药烫伤手背,他捧着我的手指呵气的温度。

    刮骨刀刺入脊背时,银面公子突然问:恨吗我盯着从肩头剥落的半透明骨片,上面还残留着清虚门的云纹封印。原来这些年所谓的偏宠,不过是师傅用我的仙骨为红衣女铸剑。

    恨过。我咬碎口中的止血藤,现在只觉得......刀刃剜出最后一节脊椎,恶心。染血的寒玉骨在月光下泛起青光,竟与师傅的青霜剑一模一样。

    三个月后,我拄着桃木杖走进江南烟雨。右眼覆着鲛绡,那是被傀儡丝绞碎眼珠时,红衣女说反正你也看不见真心。左腕缠着银铃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当年师傅教我御剑的云絮上。

    乞巧节那夜,我在画舫遇见二师兄。他怀中女子发间插着鎏金步摇,正是我及笄时他亲手所赠。擦肩而过时,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姑娘的铃铛......

    公子认错人了。我挣开他时,袖中掉出半截烧焦的剑穗。那是他当年斩杀蛇妖后,用蛇蜕为我编的七夕礼。他脸色骤变,我却已隐入人群,任由那截剑穗被踩进淤泥里。

    我在雁门关开酒肆那年,边塞突然流行起红梅妆。往来客商说,清虚门掌门新娶的道侣最爱额间描梅。我擦着酒杯轻笑,他们不知道,师傅最厌艳色,从前连我簪朵桃花都要皱眉。

    冬至那日,边关来了位戴斗笠的剑客。他盯着我斟酒的手看了许久,突然说:姑娘可曾见过惊鸿剑法酒坛落地时,我认出这是改良后的第七式——那年师傅搂着红衣女在梅林舞剑,我在雪地里跪了整夜。

    剑锋挑落我面纱时,大师兄的瞳孔剧烈收缩:小师妹我拾起面纱重新系好,露出右脸狰狞的疤痕。这是离开清虚门那夜,红衣女用淬毒的匕首划的,她说这样才配得上你的蛇蝎心肠。

    师尊找了你七年。他剑尖在发抖,那个魔女......我忽然掀开酒柜后的布帘,三百枚玉牌整齐排列,每块都刻着被红衣女害死的生灵姓名。最中间的玉牌渗出鲜血,正是我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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