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阿芜后颈火漆印里藏的残片同料。
冷宫废井传来马嘶。
井底三十六具婴尸的襁褓突然自燃,焦灰里滚出青铜残片,拼成完整的北境布防图。阿芜的呜咽在火中扭曲,她撕开溃烂的掌心,暗红血渍竟与父亲绝笔的墨迹同源。
昭阳公主的轿辇碾过灰烬。
她护甲上的东珠炸裂,碎片里浮出半张人皮——绘着双生子换命的崔氏族规。我腕间的囚字烙痕突然剥落,皮下火漆印遇热显形,螭吻缺须处刻着丙申年替。
你以为谢凛为何能活
公主的指甲抠进我胎记,沉水香混着牵机药味漫开:他每日饮的,是你药浴后倒进冷宫废井的残汤。
谢凛的刀突然贯入自己心口。
血喷溅在布防图上,竟洇出父亲的字迹:双生互噬,留者承罪。阿芜的尸身在此刻暴起,她腐烂的指尖抠出我后颈皮肤,溃烂的囚字下埋着半枚翡翠戒指——与母亲棺中那枚严丝合缝。
崔阁老的拐杖击碎地砖。
阴沉木瘤节里掉出密匣,三十六封未寄的信突然自燃。火舌舔舐过的焦痕里,父亲的字迹开始游移:沅儿,谢凛是你胞兄,崔氏用他换了健康的马种。
我撕开谢凛的飞鱼服。
北境布防图的暗纹下,溃烂的疤痕拼出母亲临终手势——那夜她将鸩酒倒入父亲杯中的姿势,与崔氏族规里的换命图如出一辙。
阿芜的骨灰突然聚成沙盘。
北境三十六卫的标记在灰烬里蠕动,每处关隘都对应一具婴尸的葬处。谢凛的血滴入沙盘时,父亲的声音从地底渗出:丙号仓梁柱第三砖,藏着换命的契书。
暴雨冲塌崔府祠堂时,我撬开了梁柱暗格。
泛黄的契书裹着马鬃,崔阁老朱批的去一留一四字下,印着母亲的手纹。谢凛的尸身突然抽搐,他心口的虎符纹遇雨融化,露出底层刺青——与冷宫女尸后颈的癸酉年替同笔同墨。
我饮下最后一瓶药浴残汤。
蓝血从七窍涌出,在青砖上汇成完整的幽州舆图。昭阳公主的尖叫混着雷鸣炸响时,我终于看清地图边缘的小字:
建文二十三年冬,姜氏女沅,替马而亡。
4
我攥着契书撞开宗祠大门时,暴雨正冲刷着谢凛尸身上的虎符纹。
蓝血从七窍滴落,在青砖上汇成幽州舆图。边缘小字替马而亡遇血扭曲,竟显出母亲的手纹——建文二十三年冬,她在崔府偏院产下双胎那夜,我腕间烙下的不是囚,而是囚字倒写的囵。
崔阁老的拐杖击碎供桌。
阴沉木瘤节里滚出密匣,三十六封未寄的信突然自燃。火舌舔舐父亲绝笔的刹那,焦痕里浮出北境三十六卫将领的尸检录——每具胃囊都塞着霉变麦麸,齿缝残留鸠尾草碎叶。
你以为换的是马昭阳公主的护甲抠进我胎记,金箔花钿映出谢凛溃烂的囚字,崔氏换的是北境的魂!
阿芜的骨灰中混入磁石粉与磷灰岩,暴雨中雷电磁场激活矿物,借风力显北境沙盘。。
每处关隘标记都对应一具婴尸的葬处。我撕开谢凛的飞鱼服,北境布防图的暗纹下,溃烂疤痕拼出母亲喂毒的手势——与她临终前将鸩酒倒入父亲杯中的姿势重叠。
冷宫废井传来马骨碎裂声。
井底女尸的胃囊突然爆开,霉麸里裹着半枚翡翠戒指。我将其按入契书缺口时,崔阁老的私章突然融化,露出底层刺青——与冷宫女尸后颈的癸酉年替同墨同锋。
丙号仓吃的从来不是马。
谢凛的尸身突然抽搐,心口虎符纹遇雨消融,显出的不是布防图,而是三十六卫将领的临终画押——每张血指印都缺无名指,恰如林嬷嬷被斩的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