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在铜钥匙上。拿着。她把钥匙扔给他,画室租到明年三月。
钥匙砸在他胸口,很疼。白知屹想起上周她蜷缩在他怀里时,也是这个位置,被她用指甲掐出月牙形的淤血。
颜迦瑶...他伸手想碰她脸上的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别碰我。她后退时撞翻颜料架,猩红的丙烯泼了满墙,像一滩陈旧的血,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雪从没关严的窗缝钻进来,落在她发问。白知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站在雨里,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却倔强地昂着头。
我会恨你。他转身时说。
颜迦瑶终于哭了。眼泪混着颜料在脸上划出蓝色的痕:那就恨得久一点...别像爱我那样,半途而废。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画架倒塌的巨响。像有什么东西,终于碎得拼不回去了。
第六章
锁痕
三年后,白知屹站在伦敦一家画廊的开幕式上。
他的未婚妻——一位英国贵族的女儿,正挽着他的手臂,向宾客介绍最新收藏的系列画作:这幅《蚀骨》是我们从一位中国艺术家手中购得的,它表达了……
白知屹没有听清后面的话。他的目光被角落里的身影吸引——颜迦瑶站在梯子上,调整一幅画的悬挂角度。她穿着深蓝色旗袍,头发比记忆中短了许多,左耳上多了一枚蝴蝶耳钉。
当未婚妻引荐他们认识时,白知屹的声音异常平稳:颜小姐,久仰。
颜迦瑶从梯子上下来,指尖沾着颜料:白总,恭喜。她的目光扫过他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表情纹丝不动。
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布展。白知屹说。
职业习惯。她微笑,看到挂歪的画就手痒。
未婚妻离开后,白知屹注意到颜迦瑶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淡疤——正是当年她划伤的位置。他想问她这三年过得好不好,最终却只说:那幅《蚀骨》,我以为是你的非卖品。
颜迦瑶轻笑:没有什么是非卖品,白总。她走向角落的一幅小画,除了这个。
白知屹跟过去,发现那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雨中美术馆的轮廓,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口,一个递伞,一个拒绝。画的角落题着半句诗: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
为什么只有半句他问。
颜迦瑶的手指轻抚画布:因为下半句太残忍了。她抬头看他,眼睛里是他熟悉的火焰,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白知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想说些什么,却被未婚妻的声音打断:亲爱的,切蛋糕的时间到了。
颜迦瑶后退一步,微笑重新回到脸上:去吧,新郎官。
白知屹转身离去时,听见她轻声问:钥匙还在吗
他没有回答,但西装内袋里的铜钥匙突然变得滚烫,像是要在他胸口烙下一个印记。
第七章
蚀骨
伦敦的雨季让颜迦瑶的旧伤隐隐作痛。她站在画廊二楼,看着白知屹为未婚妻调整《蚀骨》的射灯角度。那幅画在暖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质感——看似破碎的骨骼纹理里,藏着无数交错的蝴蝶翅膀。
这幅画是颜小姐早期的代表作。白知屹的未婚妻向宾客介绍,据说创作时她摔断了三根肋骨。
宾客们发出夸张的惊叹。颜迦瑶晃着香槟杯,想起二十三岁那个雪夜。她在郊外废弃铁轨边完成这幅画时,确实摔进了结冰的排水沟。但没人知道,那些蝴蝶翅膀的纹路,是她在医院用左手涂的止痛药膏晕染而成。
白知屹突然抬头,目光穿过水晶吊灯与她对视。颜迦瑶举起酒杯,用口型说了个日期——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他的领结明显歪了一下。
午夜散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