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将军打工记,搬砖累
了皮的、沾满灰土和暗红血渍的手掌,看着这双曾经象征力量与权柄的手,此刻却如此狼狈不堪,只为换取那微薄的“一百二”……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再次将他淹没!这比在派出所、比在旅馆、比在超市门口受辱更甚!这是对他毕生信念和骄傲最彻底、最残酷的践踏!“贱役…贱役…”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
汗水混合着灰尘,在他刚毅却写满无尽疲惫的脸上冲刷出几道污浊的沟壑。
谢明轩看着父亲痛苦扭曲的表情和流血的手掌,少年眼中最后一丝新奇和兴奋彻底熄灭,只剩下茫然和深切的恐惧。
这搬砖…一点也不好“玩”,只有无穷无尽的累、痛和看不到头的绝望。
就在这时,工头老王叼着半截烟,腆着肚子,晃悠着走了过来。
他先是用挑剔的目光扫了一眼谢家父子面前那少得可怜、码得歪歪扭扭的几小堆砖(与其他工人身后整齐如墙的砖垛形成鲜明对比),又特意看了看谢镇山那未戴手套、磨破流血的手掌,以及谢明轩累瘫如泥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啧!就这?”老王嗤笑一声,用沾满泥的皮鞋尖踢了踢谢镇山刚扔下的两块砖,“看看你们爷俩磨叽一上午搬的这点玩意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磨洋工呢?装什么大瓣蒜!”他指着旁边一个推着满满一车砖、脚步稳健、面无表情的精瘦汉子,“瞅瞅人家!这才叫干活!就你们这熊样,还想拿一百二、八十?我看能给你们一半工钱就算老子开恩了!爱干干,不干趁早给老子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赤裸裸的羞辱和克扣工钱的威胁,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谢镇山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熔岩,死死锁住老王那张油腻鄙陋的脸!一股源自尸山血海、百战余生的凶悍煞气瞬间爆发!他全身肌肉如同钢铁般绷紧贲张,魁梧的身躯仿佛膨胀了一圈,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那只流血的手掌猛地攥成拳头,骨节因极度用力而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咯”爆响!一股如有实质的冰冷杀意弥漫开来!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洪荒巨兽,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这个满嘴喷粪的胖子撕成碎片!“爹!不要啊!”谢明轩吓得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上去,死死抱住父亲那条如同钢铁浇铸般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姐说了!不能动手!不能惹事啊爹!”老王也被谢镇山那瞬间爆发出的骇人气势吓得一哆嗦,肥脸上的横肉都抖了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随即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指着谢镇山,声音却有些发颤:“你…你想干啥?反了你了!敢动老子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叫保安…不,报警!让警察把你们这些闹事的黑户全抓起来!”
他精准地戳中了谢镇山此刻最大的软肋——身份!警察!抓走!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围的喧嚣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只剩下谢镇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老王色厉内荏的叫骂、以及谢明轩带着哭腔的哀求。
谢砚秋冷静的警告、祖母失望的眼神、妻儿无助的面容、还有那冰冷的手铐……无数画面在谢镇山暴怒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那紧握的、足以碎石裂碑的拳头,在儿子拼命的拉扯和老王“报警”的威胁中,剧烈地颤抖着,如同被两股无形的巨力撕扯!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老王,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要将对方万箭穿心!然而,那紧握的拳头,却在一种近乎悲愤的绝望中,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
他猛地低下头,不再看老王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那只摊开的、布满磨痕、血污和灰土的手掌。
那粗糙的砖灰混合着暗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