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泣山谷,直击敌军的补给线!一个听起来像公鸭嗓的将军,正唾沫横飞地指着地图,那里村庄稀少,地形复杂,是最佳的突袭路径!
埃拉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哭泣山谷。
那是她的家乡。
那里的人们,在经历了三年的干旱后,已经穷得叮当响,所谓的村庄稀少是因为很多人都饿死或逃荒了。现在,这些自以为是的贵族,要把战争引到那片已经奄奄一息的土地上。他们的战略,在埃拉拉听来,无异于对着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又浇上了一盆冷水。
她感到一阵眩晕。窗外,艾登还在不知疲倦地练剑,身姿英武。而窗内,一群肥头大耳的男人,用轻飘飘的语气,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命运。这一刻,埃拉拉对英雄和贵族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三)隐藏的技艺与午夜的交易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天鹅绒,盖住了城堡的喧嚣。仆人们依旧忙碌,但埃拉拉的心已经飞到了别处。她借口去倒垃圾,悄悄溜进了城堡后院那个被废弃的草药园。
这里曾经是某位王后的私人爱好,王后死后,就无人问津了。杂草丛生,但也正因如此,许多珍贵的草药得以在这里野蛮生长,逃过了园丁老头那把无情的剪刀。
埃拉拉弯下腰,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她的手指在各种植物间飞速掠过,像是在一本熟悉的书。这株是蓍草,叶片细碎如羽毛,捣碎了能迅速止血。那边是退烧草,开着不起眼的白色小花,煮水喝下,效果比医生开的那些又苦又贵的药粉好上十倍。
她小心翼翼地采集着,将它们藏在宽大的围裙口袋里。这些不起眼的植物,是她的武器,她的底气,是让她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个幽灵的凭证。
埃拉拉,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一个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向她的后背。埃拉拉吓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几株蓍草都掉了。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了玛拉。
玛拉是女仆中的老油条,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眼神锐利得像能剥开人的心思。她双手叉腰,一脸我抓到你了的表情。你不知道巴纳比管家的规矩吗禁止私自接触这些‘不吉利’的植物!你想被当成女巫烧死吗
埃拉拉的心跳得像战鼓。被玛拉抓住,就等于被整个城堡的仆人都知道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她想起了前几天听到的八卦。
玛拉,她压低声音,语气却异常镇定,我听说,你的小女儿安妮,发烧好几天了,对吗
玛拉的脸色瞬间变了。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和无助。城堡的医生来看过了,开了一包要一个银币的药粉,可安妮喝了还是烫得像个火炉。
埃拉拉知道,机会来了。她走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那些药粉只会让安妮拉肚子。我能治好她。用这些,真正的药。她摊开手心,露出刚刚采集的退烧草。
玛拉死死地盯着那些草药,又看看埃拉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挣扎,但更多的是一个母亲的绝望。
你必须为我保密。埃拉拉补充道,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否则,我们俩都得完蛋。
沉默,漫长的沉默。夜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催促着玛拉做出决定。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拥挤的仆人宿舍,埃拉拉点燃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光映着她专注的脸。她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石臼,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唯一念想。她将退烧草和另外几样安神的植物放进去,用石杵熟练地捣碎。动作精准而优雅,仿佛不是在制作草药,而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玛拉抱着滚烫的女儿,紧张地看着。当埃拉拉将那杯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