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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负相思意
    二十年前,季家军中诞下一对龙凤胎,时逢天子忌惮,为保嫡子,家主决定瞒天过海,对外只称膝下一子,将那女孩儿当作男孩养大,挡灾避祸,成了季家最好的盾。

    “我自幼时被训练习武,五岁时,便险些惨死在刺客的剑下,十岁时,已能耍出四十路斩将锏,被阿爹称为当世奇才。无奈,世人只知有季玄信,却不知我不过女儿身,名唤季柔,小字阿辞。”她说话时,面上无波无澜,仿佛早已从容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我平生唯一一次任性,是在十二岁那年,放飞了一只信鸽。”

    她说着,为我斟酒,十指纤纤,手心却隐约可见厚厚的老茧。

    “最初,不过是想说些无人可诉的抱怨,那野鸽飞回我手中时,却仿佛透过纸页,为我带回一个活生生的小玩伴。她插科打诨,嬉笑怒骂,是世上最最讨喜的……最最讨喜的好姑娘。我每日都盼望那信鸽能飞越万水,早早归来,看千里之外的北域,她身边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每每让我开怀——但十七岁那年,慕容家的人带着成云拜访季府。那一天,我们定下了两桩婚事。一切也从那时候起变了。”

    她低垂着眼睛,并不看我,只话语淡淡:“无论是阿哥与成云,抑或是我与表哥,于我们季家而言,都是为了那武林盟主的高位。自此之后,我也不得不穿上男装,频频露面在外,帮我阿哥在武林扬名。”

    “我倒不是没有想过与你相逢,但时间久了,心便淡了,更何况,相辨雌雄,你若见了我,又该多失望呢?!”我没答话,啃了口早已冷了的排骨。

    太难吃了。

    我一边笑着同她抱怨,一边不着痕迹地揩去眼角的泪水。谁知眼泪却越落越急,许久,我也只能哽咽着问一声:“说完了?你和你哥哥,都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摩挲白玉酒杯的动作一顿,霍然抬头。

    “我方才听着听着,心中多气啊,却还总想,他忍了这么多年,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活成了堂堂正正的季玄信……一定很开心吧。”

    这日,恰逢乞巧灯会,我为了避开那难言的惊愕,这般说罢,便起身装作推窗遥望,远看万家灯火,楼下喧嚷不休,摩肩接踵。

    平风城里口口相传着新任盟主的传奇,也谈论慕容家和季家的联姻。

    我道:“但你哥哥,他叫你来蒙骗我时,有没有一丝一毫,像我这样苦痛难言?”

    她被我问得满面通红,愕然间,竟撞翻了手边的美酒。伴着一声脆响,她下意识地讷讷发问:“你为什么——”

    如今这局面,或许是连在背后指点她的那一位,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我闻声笑笑,忍了鼻音,兀自低语。

    “因为我认识的阿信,喜也好,悲也罢,一生都在为季家筹谋,但阿辞,你说的故事里,只有你认为的难堪与身不由己。有些东西既然没经历过,便是演不来的,哪怕你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你说,是不是?”

    七

    我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便从梦中醒来,那轻声呢喃与质问,也不过是十年前的一段伤心事,是十年后早已远离那段往事的我,一场无关痛痒的旧梦。

    梦醒过后,我心中感慨尚未倾吐便成喟叹,蓦地额头一痛,瞌睡虫走了大半。

    嘴角一抽,我睁开双眼,劈手便去夺来人手中的玉扇。不料,他算是认准了我的招式,向右一躲,立时叫我扑了个空,险些控制不住,向下跌落。好在这人勉强算是良心发现,在我腰间一揽,将我扯回怀中。

    见我惊魂未定,人还不忘戏谑两句:“坏习惯还真是改不了了,这风月楼的房顶,就这么好睡觉?!武林大会十年一度,是何等的江湖盛事,往来豪雄,有几个不想把你这狠毒的丫头捉拿解恨,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在这里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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