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来你是用心良苦?”
“嗯哼,”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说得简单利落。“不打斗,不啰嗦,也不用猜疑。”他的目光在温斯身上梭巡。“年轻人,你说到底有没有?到了警局,你就得把衬衫脱掉。”
克里丝特珀若有所思。
“我承认,”她对大家说,依旧是那副冷静、沉稳的声调。“有时候我会想,詹姆士先生真有那么蠢吗?每当你们认定他说了什么傻话,他接着就会说些精明无比的话,让你不禁怀疑,他刚才的傻话是不是故意说的。我昨晚就寝前还在想,这人到底算不算聪明。我知道他本来是医学院的学生……”
伊莲娜蓦地转过身,背对道生中校。
“噢,去他的!”伊莲娜说。“我才不觉得他聪明。他自己说过,他只记得一些古古怪怪的医学小常识,比方说盘子。”
布勒·纳斯比慢慢站起身来。
“什么盘子?”纳斯比粗声粗气说道,喉头好似有东西堵住。
“别激动!”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大吼。
伊莲娜一头雾水。
“只是一种确定人死了没有的测试方法,他曾经告诉过我,这通常只有医生和警察知道。”
“确定……”纳斯比说。
“没错吧,柯莱蒙斯大夫?”伊莲娜问。
医生舔舔嘴唇。
“这种测试,”柯莱蒙斯大夫承认,“比起拿着一面镜子或玻璃凑近嘴唇看有无任何气息来,是比较少人知道,不过效果相同,或者还更好。如果你手边没有镜子或是平滑的玻璃……”
纳斯比睁开眼。
“没有镜子,”他说。“只有雕花水瓶,胶木水杯。”
“那就拿个普通盘子,”柯莱蒙斯大夫说。“装满水,放在那人胸口上。只要水有些微的震动,就表示还有生命迹象。如果没有——”
“我懂了,”纳斯比尖锐的声音说道。“第二次动手,他得百分之百确定才行。”
这段隐晦的对话听在现场大多数人耳里有些什么样的效果,尼克无从得知,不过绝对不会令人愉快的。他看到克里丝特珀别过脸去:她紧握的手握得更紧了,涂着粉红蔻丹的指甲上端现出白色。
“而他还没来得及把盘子拿走,”纳斯比说。“就被拉金给吓跑了。”
柯莱蒙斯大夫猛然从椅上站起。
“他去得完全没有痛苦,”他说。“亲爱的史坦贺夫人,您或许可以说,他是在睡梦中过去的。”
温斯·詹姆士又后退一步,不再有任何解释,也不必再有任何解释。那三个女人缓缓转过脸,朝着那高大的身材、那对丑陋而惊恐的眼睛望去。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慢慢吸了一口气,发出吁吁的声息。他的雪茄又吸到了尽头,这次他将烟头扔在地毯上。可是让温斯承受不住的,是那三张女人的脸。
“你逮不了我的,”他说。“谁都逮不了‘我’。”
“当心!”道生中校大叫。
温斯的动作依然快如闪电,尼克还来不及往前冲去,通往阳台的门已经砰然关上。
“随他去吧,小伙子。”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疲累地说。“他逃不掉的。我们上来之前,我已经把通往底楼的门锁上了。钥匙在这儿,他逃不掉的。”
“要是他从屋顶上逃跑,”纳斯比从鼻孔哼出这句话。“难道他也逃不掉?”
“没错。你记不记得——”
“屋顶,”贝蒂说。
尼克转头去看她;约莫十秒钟后才记起下午的那一幕,那阵冰冷的风和那扇洞开的门。他立刻往阳台冲去。
天空最后一丝光芒已逝。走道屋顶上的微弱灯光,反映在黑色的玻璃上。白漆有如葬礼般死气沉沉。走道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