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普莱格卷宗
法让他好好地开口说话。他只是凄惨地一直重复着——‘不,别让它进来,别让它进来’,老天。之后他说,它用斧头砍劈门闩,想要进来,而且,他能看见它的脸。
就是那天晚上(确切地说是第二日的凌晨,依照G·比顿对巡警说的),查尔斯大人在他的床上,突然割断了自己的喉咙。我要说的是,以非常慎重的方式,希望您能够理解,我在他的脸上和身体上发现的肿胀,在收尸的时候,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我发现我的心脏跳得很厉害,虽然空气潮湿,但我却感到很热。这些人全都在我之前生活过:坐在窗口的苍白的年轻人,痛苦地写下记录的管家,那个锈迹斑斑而又扭曲的时代,它的阴影又回到了这幢受诅咒的房子。疯狂的臆想在我的脑海里涌现,我在想:现在又是什么,纠缠了迪安·哈利迪呢?
腿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抽筋了,但是,我还是站了起来,因为我确定:有人从走廊走过来,经过了我的房间门口。我只用眼睛余光便扫到了一眼,所以我跑去确认。
窗台上的石头花盆呢?它们不在那儿了,虽然我记得曾经有过一个。而且,走廊是窄的,我又折了回来,漫无目的地把双手在大衣上来回揉搓,我在想:要不要把马斯特斯叫来给他看。可是,那些文字又再一次吸引了我。
……虽然带着一颗疼痛而犹疑的心,我仍然应该尽可能地,给上帝这变幻莫测的造物主,添加一些线索:有一些部分来自我自己的观察,但大部分来自我的父亲,因为那时候,我只有十岁,那是大瘟疫时代——一六六五年。
毫无疑问,您一定听人提起过那个时期,因为很多人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却依然活了下来。
我的父亲是一个虔诚的好人,我们这些孩子,都曾经聚拢在他的身边,听他用好听的声音朗读:“你一定不害怕黑夜的惊骇,或是白日飞的箭;也不必害怕黑暗中蔓延的瘟疫,或是正午毁灭的毒病。虽有千人扑倒在你的左边,万人扑倒在你的右边,这灾祸却不得临近你。”
那时候正是八、九月份,由于炎热,这是灾情最重的两个月。即便关上房门,我仍然能够听见,隔壁房子高髙的窗户里,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冲破城市的寂静。我妹妹和我曾经爬到屋顶,从令人眩晕的高度,看着炙热朦胧的天空。烟囱不冒烟,人们在大街中央急行,带着红色棍棒的看门人,徘徊在门口打了红十字的房屋门前,那些门上写着“主啊,请施与同情”。我只看见过瘟疫马车一次:那天我在夜晚爬出窗户,看见它停在附近,更夫敲着钟对着楼上的窗户大叫;还有看门人,点灯人高举着灯笼,而我看见一车布满伤痕的尸体。我每晚都听见这马车的声响。
然而,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下文里我会再说,瘟疫(在圣贾尔斯教区已经爆发)迟迟没有蔓延到我们这里,以至于人们说它不会来了;但愿就如我父亲所说,我们应感谢我们的生命。我父奈相信神的指示和预兆,就像其他人是缺少了一点运气。当彗星出现,缓慢地燃烧着划过灰暗的夜空,他投奔了理查德爵士——就是您的袓父——并向他解释了这一切(这件事发生在四月)。
理查德爵士自己的房间,与会计室和仓库隔开,就是上面提到过的那间石屋。在这里,他招待大客户们:也就是说,冷天里就在屋里烤火,天好的时候则在树荫下乘凉。戴上假发,穿上正式的皮毛礼袍的理查德爵士,仪表堂堂,脖子上还挂着金项链;对我父亲的建议,他一点也没有介意。
,听来一个说法:就是那间房子,要小心维护并且关闭,不允许人随便出入,直到灾难缓解。理查德爵士听了这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因为他有一个感情极好的妻子,马上就要临盆了;此外,他们已经有女儿玛格利特和儿子欧文,也就是您的父亲。所以,他说——他有充分的理由,假如两